近她的身,教他眼飽肚中饑便了。
”于是假意優容,日裡也許她與丈夫同桌而食,夜間卻不許丈夫進她房,弄得樊植心癢難熬,隻博得個眉來眼去,無計可施。
又常對着成美嗟歎,成美詢知其故,歎道:“若如此有名無實,雖小星羅列,安能有弄璋之慶乎?”便将此事與和氏說知。
和氏想了一回,定下了個計策,對成美道:“隻須如此如此。
”此時正是暮春天氣,花光明媚,成美發個帖兒,請樊植于明日郊外踏春。
和氏一面差兩個女使去請仇氏并新娘到家園看花。
仇氏因從前往來慣的,更不疑惑,便帶了羽娘如期赴席。
和氏接着,相見過,即邀入後園飲宴。
卻預先對付下有力好酒,把仇氏冷一杯,熱一杯,灌得大醉,看看坐身不住,和氏命丫鬟扶她到卧房安歇。
一面喚輿夫急送羽娘歸家。
正是:
隻為貪杯赴席,醉後疏虞有失。
平時謹慎巡邏,此夜關防不密。
且說樊植是日來赴成美之約,成美暗将和氏所定之計說與知道,樊植歡喜稱謝。
成美拉着同去郊外閑行,成家從人已先向一個空闊幽雅之處鋪下絨單,排到酒肴伺候。
二人席地而坐,相對共飲。
正飲間,隻見一個少年頭戴大帽,身穿短衣,騎一匹駿馬,往來馳騁,手持彈弓,望空彈鵲。
樊植見了,心中暗祝道:“我若能生子,此鵲應弦而落。
”才祝罷,早見一隻鵲兒為彈所中,連彈子落在他身邊。
樊植大喜,不覺撫掌喝采。
那少年聽得喝采,在馬上高叫道:“二位見我彈鵲,何足為奇。
你看遠遠地有雙雕飛至。
待我連發二矢,與二位看。
”說畢,張弓搭箭,回身反射。
這邊成美心中也暗祝道:“我兩人來年會試,若得一齊中式,當使雙雕并落。
”祝罷,果見那少年連發二箭,雙雕一齊落下。
成美大喜,便與樊植俱立起身來,向那少年拱手道:“壯士果然好箭,不識可邀同飲乎?”那少年滾鞍下馬,大笑道:“既蒙雅意,何辭一醉。
”二人遜他上首坐定,連舉大觥送他。
少年略不謙讓,接連飲了十數觥,就起身作别。
二人問道:“壯士高姓大名?”少年笑道:“二公不必多問,小可叫做無名氏。
”說罷,上馬加鞭,飛也似去了。
正是:
來不參兮去不辭,英雄蹤迹少人知。
君家欲問名和姓,别後相逢會有時。
二人見少年去了,相謂道:“這人蹤迹非常,不知何處來的壯五?”因大家訴說方才暗祝之事,各各歡喜。
又飲了一回,直至紅日沉西,方才吩咐家人收了酒席,信步入城。
成美别了樊植,自回家中,去書房歇宿。
樊植回家,已知仇氏被留,羽娘獨歸,滿身歡喜。
乘着酒興,竟到羽娘房中了其心願,說不盡此夜恩情。
正是:
小鳥歡深比翼,旁枝喜慶并頭。
影裡情人,此夜方才着手;畫中愛寵,今宵乃得沾身。
向也嫫母同衾,幾為抹殺風流興;茲者西施伴宿,直欲醉是溫柔鄉。
初時半推半就,免不得柳怯花驚;後來漸熟漸親,說不盡香溫玉軟。
回兵轉戰,為惜此一刻千金;裹甲重來,直弄到五更三點。
兩人歡娛了一夜。
哪知樂極悲生,明日仇氏趕将回來,查問丫鬟們,丫鬟不敢隐瞞,都說相公昨夜在二娘房裡歇的。
仇氏聽了,心頭一把無名火直沖三千丈,與樊植大鬧,又辱罵羽娘,準準鬧亂了四五日,樊植吞聲忍耐。
此自,仇氏把羽娘封禁密室,隻從關洞中遞送飲食,就如監禁一般。
連日裡也不許她與丈夫見面。
和氏知了這消息,欲待去勸他,哪知仇氏連和氏也怪了,和氏不好再來。
仇氏又哪裡肯再向成家去。
正是:
将酒勸人,并非好意。
識破機關,一肚惡氣。
羽娘被她封禁房中,幾及兩月,漸漸眉低眼慢,惡心嘔吐,已是有了身孕。
樊植聞知,好不歡喜。
仇氏卻愈加惱怒。
光一陰一迅速,不覺秋盡冬來,倏忽臘殘春至。
樊植免不得要同成美入京會試,卻念羽娘懷孕,放心不下。
因與成美商議,要将此事托付年嫂,說道:“小妾若得年嫂維持,幸或生男,使樊門宗嗣不絕,感恩非淺。
”成美把這話傳與和氏,和氏使侍兒出來回言道:“既蒙伯伯見托,這事全在我身上,不須挂念。
”樊植再三稱謝。
過了一日,收拾行裝,同成美上京去了。
那仇氏一等丈夫去後,便令家人喚媒婆來,要起發羽娘出去。
羽娘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仇氏哪裡管她。
主意已定,沒人敢勸。
這邊和氏也竟不來管閑事。
忽一日,有個媒婆引着個老妪到樊家來,說道:“城外村中有個财主,為因無子,他大娘欲為娶妾,聞說宅上二娘要出嫁,特令這老妪來相看。
他們正要讨個熟肚,若是二娘現今懷孕,不妨娶過門去,等分娩滿月之後成親也罷。
”仇氏巴不得羽娘早去,便一口應允。
引老姬到羽娘房前,開了封鎖,與她相看了。
議下财禮五十兩,即日交足,約定次日便來迎娶。
此時羽娘事在危急,想道:“如何成家的和夫人不來救我,莫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