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你知道嗎,八音石因為能發出美妙的聲音,所以古人也會把它稱為三生石。
他們覺得石頭中發出的聲音,是上一世的戀人遺留下的記憶。
我真的好希望,我和小夜的記憶也能殘存在這塊石頭裡,那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
”筱幽的明眸中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小小的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隻是看她。
有時候真的覺得,她遠遠比五歲的孩子成熟太多了。
環境讓這個從小就遭受不幸的‘女’孩學會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我沒有恨過任何人,因為村裡人對我都很好。
我不願他們再痛苦下去。
”她轉過身,望着遠處滔滔的洪水,養馬河奔流不息的河水淹沒了無數的田地和房屋,轟鳴的水中不斷有死屍随‘波’逐流。
隻是不知道那些人是為了抗洪而犧牲,還是因為措手不及而猝死。
“雖然沒有父親的記憶,但是我在他留給我的信中讀到過一句話。
後悔是一種耗費‘精’神的情緒。
後悔是比損失更大的損失,比錯誤更大的錯誤。
所以絕對不要後悔。
但現在,我覺得自己開始後悔了。
”
她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柔軟,卻十分冰冷。
她全身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自從和小夜相遇後,我就開始後悔了。
我聽過一句話,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或許我的命真的很不好吧,剛開始感到自己快要抓住幸福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
我用力拽住她的手:“你真的要走?我怎麼辦?我以後到哪裡去找你?”
她默然,許久才用沙啞的聲調,緩慢道:“我也不知道大神的宮殿在哪裡。
但是八音石會告訴你,我在哪,我在做什麼,我活的好不好。
大神有沒有虐待我。
”筱幽‘露’出笑容,很酸楚的笑:“所以不要擔心,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
”
“哪天?”
“等你再次回到養馬村的那一天,我發誓,會出現在你面前!如果我因為意外死掉了,小夜,我會留在奈何橋上,等待你九十五年!”
那天的夕陽很黯淡,景‘色’如同從前聽過的一首無名詩人的小詩。
所有的幸福在悲傷,所有的快樂在痛苦,所有的愉悅被紛揚。
那位沉默的舞者,用最缤紛的辭藻在憂郁中涅磐,塵土飛揚,然後,塵埃落定……
‘女’孩重新上了牛車,祭祀的隊伍再次移動。
但是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日出東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
曾經以為快樂要有悲傷作陪,雨過應該就有天晴。
但是我的雨天過後,依然是雨。
憂傷之後還是憂傷。
沒有筱幽做伴的日子,每一天都很難熬。
養馬河的水在筱幽去伺候大神後絲毫沒有退卻的迹象,反而更加大了。
洪水沖塌的地方越來越多,人類如同雜草一般死去,沒有任何人關心誰的生命消逝了,隻是擔心,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來自各地的抗洪組織絡繹不絕,但是在這種龐大的天災面前卻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白白犧牲的人反而更多了。
在那個非常時期的日子裡,我常常坐到養馬河畔,望着河水,流逝,張牙舞爪的吞噬生命。
這些我都不關心,我隻是想看看,金娃娃大神的宮殿究竟在哪個地方,自己,究竟能不能進去。
能不能再看筱幽一眼。
那樣執着的感情,至今想起來,或許,幼小的心靈裡,悲傷的不是别的,而是處在萌芽階段,卻已經斷裂的初戀。
洪水久久不退,養馬村的人又開始準備起什麼。
直到有一天,老爸将我叫到了家裡,讓我和村人玩一場遊戲。
結婚的遊戲。
第三百三十六章冥婚中
夜幕沉沉,老屋周圍的火光依然猛烈的燃燒着,将無邊無際的蟑螂‘潮’阻隔在幾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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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些德國蟑螂對抗了好幾天,每個人都對這些可怕的東西有了初步的了解,也不像從前那麼害怕了。
夜族人開始松懈下來,隻是每隔幾分鐘派人繞着老屋的火圈走一趟,算是巡邏。
其餘人都大吃大喝着,不得不佩服他們的粗神經,竟然能正對着不遠處黑壓壓的蟑螂群吃的香噴噴、有聲有‘色’。
有兩個黑影趁着沒人注意的死角,偷偷的用繩鈎抓住對面的屋檐,從火堆上躍了過來。
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夜家老宅後,迅速脫掉身上密封的防蜂服。
這是我的主意。
德國小蠊是依靠嗅覺和觸覺尋找食物,隻要将自己密封起來,就不會被它們攻擊。
山裡蜜蜂多,礦石工廠裡肯定常年準備有摘取蜂巢用的防蜂服。
我便讓老男人去拿兩件來穿上,以便不被人發現的潛入進來。
兩個男子對視一眼,和老‘女’人彙合後,迅速散開。
以某種契合方式,默契的相隔一定的距離,朝着我的房間小心翼翼的靠近。
就隻剩下幾間屋子的時候,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您,要去救少爺嗎?”
“切,果然被發現了。
”林芷顔撓了撓頭,貌似隻有她被發現了的樣子,丢臉:“他求爹爹告‘奶’‘奶’的要我去救的。
”
守護‘女’那對美的如同天上繁星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李夢月換上了一襲紅衣,隻是臉上依然沒有表情:“我不準,任何人打攪。
”
“傻‘女’孩,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