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甯元年,冬十一月甲子,少帝以帝為丞相,進封唐王,位在王公上。
以武德殿為丞相府,改“教“稱“令”。
萬機百度,禮樂征伐,兵馬糧仗,庶績群官,并責成于相府。
惟郊祀天地,四時禘祫奏聞。
帝固辭不拜,公卿将佐等請曰:“公負孺子當朝,豈得辭乎攝政公不入相,王室何依臨茲大節,義無小讓。
”帝歎曰:“王家失鹿,遂使孤同老狼。
”乃奉诏受冊。
乙醜,榆林、靈武、五原、平涼、安定諸郡,并舉城降。
并遣使詣義軍請命。
于是遣書發使,慰喻巴蜀。
丙寅,置丞相府長史已下屬官。
還以大将軍府僚裴寂等依次為之。
己卯,以隴西公為唐王世子,改封敦煌公為秦國公,四郎元吉為齊國公。
仍改太原留守為鎮北府,總統山東諸郡。
十二月,隴西金城郡奴賊薛舉等,破賊率唐弼于扶風,自稱天子。
初,弼遣使詣帝歸款,投狀扶風郡,而為薛舉所圍。
帝遣援兵往扶風,未至,弼黨在郡城外為舉所圖。
弼遂被郡守窦璡所殺。
俄而璡及河池郡守蕭瑀,相繼歸京師。
于是拜璡為戶部
瑀拜禮部尚書,封宋公。
是月也,屈突通自潼關都尉府欲奔東都,關上劉文靜等諸軍追而獲焉,送之相府。
帝見通,舍而禮之,謂曰:“公以清貞奉上,臣道不虧,孤所翹心,惟恨得卿之晚。
”通拜款。
劉文靜等仍定弘農郡及諸縣。
義甯二年,春正月,蜀漢及氐羌所在諸郡雄豪并守長等,奉帝書感悅,競遣子弟獻款,絡繹而至。
所司報答,日有百餘,梁、益之間,晏如也。
承诏封丞相長史裴寂為魏國公,司馬劉文靜為魯國公,趙興公神通為鄭國公,永安公孝基為蜀國公。
自餘将佐殷開山、劉弘基已下,并以次封開國郡公、縣公焉。
其日令曰:“李密趑趄鞏洛,自許當塗,王城如毀,憂心孔棘。
束都危逼,有若倒懸。
西人之子,理本奔命,其左右大都督府所統諸軍,并宜誡嚴,以時式遏。
有征無戰,是謂義師,招谕不従,勿難還也。
初年孟月,春作方興,不奪農時,宜知其速。
”于是以世子為左元帥,秦王為右元帥,左右二府諸軍十餘萬衆,引于浐水之北。
仍以尚書蕭瑀為相府司馬,劉文靜為左元帥府長史,尚書窦璡為掾,殷開山為右元帥府長史司馬,又拜屈突通為上柱國,封蔣國公、檢校行軍左右虞侯事,軍士以下僚佐等,皆選知名者為之。
帝親詣軍,勞而誓遣之。
二月,涿郡太守羅藝與漁陽、上谷、北平、柳城等郡諸官民,遣使送款。
先是,平原賊窦建德聚衆數萬人,充斥河右、渤海、高陽等郡,大将軍府使人張道源所定趙郡、襄國、武安、清河等郡,至是并陷于賊。
道源亦随而沒焉。
建德遂谮稱王,自号夏國。
又南陽朱粲,衆有數萬,并好食人,自稱可達汗,莫知可達汗之名有何義理,酷害異常。
又有賊蕭銑起兵于江陵,于是以華陽公鄭元璹為太常卿,封沛國公,遣将兵出商山上洛道,定南陽以東諸郡。
并遣使人左領軍大都督府司兵馬元規慰撫安陸及荊襄間。
三月,左右二元帥軍招谕東都城門不收,李密又不敢西寇。
時逼農月,遂奉令旋師宜陽、新安二郡而還。
留行軍總管史萬寶、盛彥師鎮宜陽,呂紹宗、任懷鎮新安。
少帝以帝功德日懋,天曆有歸,欲行禅讓之禮,乃進帝為相國,加九錫,賜殊物,加殊禮焉。
冊曰:“于戲,維爾假黃钺、使持節大都督内外諸軍事、錄尚書大丞相、新除相國、總百揆唐王、夫乾道貞觀,四象所以運行。
坤德含弘,萬有憑其載育。
是以天地交泰,資始由乎聖人。
陰陽順成,總己歸其元輔。
故能陶甄品物,代彼天工。
息四海之群飛,回三靈之掩耀。
百揆時序,五典克従。
雖伊尹格于皇天,周公光于四表,方斯蔑如也。
今将授王典冊,其敬聽朕命:上天不造,降禍于我國家,高祖棄盛業而升龍,太上釋寶圖以委禦,王室如毀,喪亂弘多,數量道消,時鐘代季,郊廟絕主,有若綴旒,則我祖宗之業已墜于地矣。
王應休明之運,従兆人之欲,奉七玺于代邸,飛六辔于周京。
此乃綱我絕維,有大造于皇家者也。
曩者塞表省方,群胡反噬,矢流君側,圍甚平城,淪陷指期,阽危莫恤。
王釋位同謀,總伐千裡。
晨炊蓐食,倍道兼行。
匈奴遠迹,乘輿反正。
此則王之功也。
曆山飛稱兵燕趙,妄假名号,河朔響應,山西屯結。
王首啟戎行,大殲醜類。
此又王之功也。
夷狄貪婪,屬犯關塞,驅迫良善,殺略吏人。
王鞠旅理兵,卷甲長駕,追奔逐北,掃地無遺。
此又王之功也。
王威徒黨,潛謀逆亂,外交邊裔,内聘奸回,實繁有徒,傾覆宗社。
王收戮兇渠,罪人斯得。
此又王之功也。
四郊多壘,三輔倒懸,黃巾示宮阙之名,赤眉為園陵之禍。
兇荒仍歲,荊棘旅庭。
王投袂義舉,星言電邁,取霍邑如摧枯,舉秦關如反掌。
克清河渭,志存匡複。
此又王之功也。
北荒獯鬻,事藉羁縻,比者中原多故,龍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