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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狐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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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呀?無處訴說,隻好跪下求饒。

    隻聽到簾子裡面有人說:&ldquo你稱夫人就叫夫人罷了,為什麼還加上&lsquo狐&rsquo字呢?&rdquo仆人這才恍然大悟,再三叩頭謝罪。

    又聽裡面說:&ldquo既然想要皮衣,怎麼能無禮呢?&rdquo接着又說:&ldquo你的頭痛好了!&rdquo話音剛落,那仆人的頭立刻不痛了,他連忙拜謝要走,忽見從簾内扔出一個包裹來,裡面說:&ldquo這是件羊羔皮衣,你可拿去。

    &rdquo仆人解開一看,包裡是五兩銀子。

    劉公問起家裡的情況,仆人回說家裡一切平安,隻是某日少了一壇藏酒。

    計算一下丢失的日期,正是女子取酒的那天晚上。

    大家都俱怕小夫人的神力,稱她為&ldquo聖仙&rdquo。

    劉公還為她畫了一幅肖像。

     當時,張道一為汾州的提學使,聽說這些怪事。

    便以老鄉的名義去拜見劉洞九,并要求見小夫人一面。

    女子拒而不見。

    劉公就拿出她的畫像讓張看,張強拿着就走了。

    張回府後,将畫像挂起來,天天對着祈禱說:&ldquo以你的天姿和氣質,跟誰不行?偏要跟一個白發老頭子!我哪一點比劉洞九差,為什麼不來見我一面呢?&rdquo女子在州府裡,忽然對劉公說:&ldquo張公對我無禮,得稍給他點懲罰!&rdquo一天,張正對像祈禱時,覺着像有人用戒尺打了一下他的前額,頭痛得像要裂開一樣,心中異常恐懼,忙派人将畫像送還。

    劉公故意詢問原因,來人隐瞞實情不說真話。

    劉公笑着說:&ldquo你主人的額頭沒痛嗎?&rdquo來人見瞞不過去,隻好說了實話。

     沒過多長時間,劉公的女婿亓生來,要見小夫人。

    女子推辭不見。

    亓生一再求見,劉公就對女子說:&ldquo女婿又不是外人,怎麼就一定不見他呢?&rdquo女子回答:&ldquo女婿來見我,必定得贈送他東西。

    但他的心願太高,我估計不能滿足他,所以才不願見他。

    &rdquo後來,女婿非見不可,才允許等十天以後相見。

    到了約定的日期。

    亓生進屋,隔着簾子施了禮,稍問候一下。

    隻見小夫人的相貌隐隐約約,他不敢仔細看,就告退出來走出數步之後,忍不住回頭看看。

    隻聽女子說:&ldquo女婿回頭了。

    &rdquo說完大笑不止,聲音像貓頭鷹叫一樣。

    亓生聽了,吓得腿都軟了,搖搖晃晃地像丢了魂似的。

    出門後,坐了好久,才稍定下心來,說:&ldquo剛才聽到笑聲,就如霹靂震耳,竟不覺得身子是自己的了。

    &rdquo不一會,一個丫鬟奉女子的命,贈給亓生二十兩銀子。

    亓生收下後,對丫鬟說:&ldquo聖仙與嶽父大人住在一起,難道不知我向來揮霍成性,不習慣花小錢嗎?&rdquo女子聽到這話說:&ldquo我早知道他是這種人!上次錢袋空了,我與同伴去開封,正好城被水淹沒,倉庫藏的銀子都淹在水中。

    我們各自打撈了一點點銀子,怎能滿足他貪得無厭的要求呢?況且我就是能多給他些,他福分太薄也擔當不起。

    &rdquo 女子凡事都能預先知道,劉公每碰到疑難問題,總和她商議,都能解決。

    一天她正與劉公并坐,忽然仰面觀天大驚地說:&ldquo大難臨頭了,怎麼辦呢!&rdquo劉公吃驚地問家人吉兇,女子說:&ldquo别人都沒事,隻是二公子令人擔憂。

    此處不久将成為戰場,你應當請求一個差事到遠方去,才能免遭災難。

    &rdquo劉公聽從了她的建議,請求上司準許他押糧饷去雲南貴州一帶。

    此行路途遙遠,别人聽說後,對他表示擔心,唯獨女子表示祝賀。

    不久,姜瓖叛變,汾州被賊寇占據。

    劉公的次子從山東來,正趕上這個變故,被殺害。

    汾州城淪陷後,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部遇難。

    唯有劉公,因出差在外得以幸免。

    平息叛亂後,劉公才回來。

    後來他被一場大案牽連受到處分,窮得吃不上飯。

    當權者又多方敲詐勒索,因此劉公就想一死了之。

    女子勸他說:&ldquo不要犯愁,床下還有三千兩銀子,可以用來過日子。

    &rdquo劉公高興地問:&ldquo你從哪裡愉來的?&rdquo女子回答說:&ldquo天下無主的東西取之不盡,還用得着偷嗎?&rdquo劉公倚仗女子的計謀,才回了原籍,女子也跟着去了。

    幾年後,女子忽然離去,留下了個紙包,包着幾樣東西。

    其中有出喪時挂在門上的小幡,約有二寸長,大家都以為是不祥之兆。

    果然,不久劉洞九就病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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