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幾下差點跌倒。
便吃驚地對張生說:&ldquo官人怎麼扔磚頭打老身呢!&rdquo張生笑着說:&ldquo婆子眼瞎!哪曾見過自己的額頭破了,卻冤枉誣賴袖手人的事?&rdquo巫婆非常驚訝,不知磚頭是從哪裡打來的。
正在疑惑不定的時候,又有一個石子落下來,打中了她,随即跌倒在地上。
接着污泥紛紛往下落,把巫婆塗抹成了鬼臉,她隻有哀号請求饒命。
張生請狐仆饒了她,污泥才不再落。
巫婆急忙爬起來逃奔到屋裡,關上門不敢出來。
張生高聲對她說:&ldquo你的狐能比得上我的狐嗎?&rdquo巫婆隻得認錯。
張生仰起頭望着空中,告訴狐仆不要再傷害巫婆了,她才提心吊膽地走出屋來。
張生笑着告戒她一番,才回了家。
從此張生每逢獨行在路上,隻要發覺塵沙落在身上,便招呼小狐仆說話,兩狐仆總是應答無誤。
就是面對虎狼歹徒,張生也覺得有了依靠而不膽怯。
這樣過了一年多,張生和胡四相公的交情更加深厚。
張生曾問胡四相公的年齡,他早已記不清了,隻說:&ldquo見黃巢造反,還像是昨天的事。
&rdquo有天晚上兩人在一起說話,忽然聽見牆頭上有動靜,聲音很猛烈。
張生很奇怪。
胡四相公說:&ldquo這一定是我哥哥。
&rdquo張生說:&ldquo為什麼不邀他來一塊坐坐?&rdquo胡四相公說:&ldquo他的道業很淺,隻要能抓隻雞吃便很滿足了。
&rdquo張生說:&ldquo交友情深,像咱兩人,可以說是毫無遺憾了但始終沒能見到您的顔面,實在是令人遺恨。
&rdquo胡四相公說:&ldquo隻要交情深厚就足了,何必見面?&rdquo一天,胡四相公置辦酒席邀請張生,并且告别。
張生問道:&ldquo您要往哪裡去?&rdquo胡四相公回答說:&ldquo小弟生于陝中,要回那裡去。
您每次都因看不到我的臉面而不滿意,今天就請您見一見幾年來的朋友,以後再見面時好相認。
&rdquo張生四面尋找都沒見到。
胡四相公說:&ldquo您試開寝室的門,我就在裡面。
&rdquo張生按他的說法,推門一看,隻見裡面有一個美少年,相對而笑。
他的衣裳華麗,眉眼如畫,轉眼之間,就再也看不到了。
張生剛轉身行走,就有腳步聲跟随在他的後面,說:&ldquo今天算是解除了您的遺憾了。
&rdquo張生依戀不忍心分别。
胡四相公說:&ldquo離合自有定數,何用放在心上。
&rdquo于是用大酒杯勸飲。
一直喝到半夜,才用燈籠送張生回家。
等到天明再去探望時,胡宅早已成了冷落的空房子。
後來張道一先生官任西川學使,而張虛一卻還像原先那樣清貧。
因此張虛一前往西川去看他弟弟,抱的希望很大。
可是隻過了一個月就返回去了,很不如當初的心願,邊走邊在馬上歎息,垂頭喪氣就像個木頭人。
忽然有一個少年騎着黑色的馬駒,跟随在他的身後。
張生回頭看了看,見少年衣着非常華麗,風度潇灑文雅,便和他閑談起來。
少年見張生不痛快,就問他。
張生于是歎息着把原因告訴了他。
少年聽說後也用好話安慰他。
二人同行了一裡多路,到了岔道口,少年這才拱手道别說:&ldquo前邊路上有一個人,将把您的老友送給您的禮物轉交給您,請能收下。
&rdquo再想問時,他已趕馬徑直奔馳而去。
張生解不開這個謎,又走了二三裡地,看見一個老家人,手持一個小竹箱子,把它獻到了馬前,說:&ldquo這是胡四相公敬送給先生的。
&rdquo張生這才恍然大悟。
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滿滿的一箱白銀。
等到再看老家人時,卻早已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