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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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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認真也。

    夫何言!&rdquo先是,媪北徙,趙以負販從之。

    貨重難遷者,悉以賤售。

    途中腳直供億,煩費不資,因大虧損,妮子索取尤奢。

    數年,萬金蕩然。

    媪見床頭金盡,旦夕加白眼。

    妮子漸寄貴家宿,恒數夕不歸。

    趙憤激不可耐,然亦無可如何。

    适媪他出,鴉頭自窗中呼趙曰:&ldquo勾欄中原無情好,所綢缪者,錢耳。

    君依戀不去,将掇奇禍。

    &rdquo趙懼,如夢初醒。

    臨行竊往視女,女授書使達王,趙乃歸。

    因以此情為王述之。

    即出鴉頭書,書雲:&ldquo知孜兒已在膝下矣。

    妾之厄難,東樓君自能面悉。

    前世之孽,夫何可言!妾幽室之中,暗無天日,鞭創裂膚,饑火煎心,易一晨昏,如曆年歲。

    君如不忘漢上雪夜單衾,疊互暖抱時,當與兒謀,必能脫妾于厄。

    母姊雖忍,要是骨肉,但囑勿緻傷殘,是所願耳。

    &rdquo王讀之,泣不自禁,以金帛贈趙而去。

     時孜年十八矣,王為述前後,因示母書。

    孜怒眦欲裂,即日赴都,詢吳媪居,則車馬方盈。

    孜直入,妮子方與湖客飲,望見孜,愕立變色。

    孜驟進殺之,賓客大駭,以為寇。

    及視女屍,已化為狐。

    孜持刀徑入,見媪督婢作羹。

    孜奔近室門,媪忽不見,孜四顧,急抽矢望屋梁射之,一狐貫心而堕,遂決其首。

    尋得母所,投石破扃,母子各失聲。

    母問媪,曰:&ldquo已誅之。

    &rdquo母怨曰:&ldquo兒何不聽吾言!&rdquo命持葬郊野。

    孜僞諾之,剝其皮而藏之。

    檢媪箱箧,盡卷金資,奉母而歸。

    夫婦重諧,悲喜交至。

    既問吳媪,孜言:&ldquo在吾囊中。

    &rdquo驚問之,出兩革以獻。

    母怒,罵曰:&ldquo忤逆兒!何得此為!&rdquo号痛自撻,轉側欲死。

    王極力撫慰,叱兒瘗革。

    孜忿曰:&ldquo今得安樂所,頓忘撻楚耶?&rdquo母益怒,啼不止。

    孜葬皮反報,始稍釋。

     王自女歸,家益盛。

    心德趙,報以巨金,趙始知母子皆狐也。

    孜承奉甚孝然誤觸之,則惡聲暴吼。

    女謂王曰:&ldquo兒有拗筋,不刺去,終當殺身傾産。

    &rdquo夜伺孜睡,潛絷其手足。

    孜醒曰:&ldquo我無罪。

    &rdquo母曰:&ldquo将醫爾虐,其勿苦。

    &rdquo孜大叫,轉側不可開。

    女以巨針刺踝骨側三四分許,用刀掘斷,崩然有聲,又于肘間腦際并如之。

    已乃釋縛,拍令安卧。

    天明,奔候父母,涕泣曰:&ldquo兒早夜憶昔所行,都非人類!&rdquo父母大喜,從此溫和如處女,鄉裡賢之。

     異史氏曰:&ldquo妓盡狐也。

    不謂有狐而妓者,至狐而鸨,則獸而禽矣。

    滅理傷倫,其何足怪?至百折千磨,之死靡他,此人類所難,而乃于狐也得之乎?唐太宗謂魏徵更饒妩媚,吾于鴉頭亦雲。

    &rdquo 譯文  東昌府秀才王文,從小就很誠實。

    有一年,他到湖北去,過了六河,住在一座旅舍裡。

    偶而到街上閑逛,遇見同鄉趙東樓。

    這人是個大商人,長年在外,幾年沒回家了。

    一見面,熱烈握手,十分親昵,邀王文到他的住處叙談。

    王文一進門,見室内坐着一個美貌女子,吃了一驚,想退出來趙一把拉住他,一面隔着窗子喊了一聲:&ldquo妮子去吧!&rdquo然後拉着王文進來。

    趙擺上酒菜,問寒道暖地與王文叙談起來。

    王文便問:&ldquo這是什麼地方?&rdquo趙痛快地告訴他:&ldquo這是一座小妓院。

    我久客他鄉,不過暫時借宿休息罷了。

    &rdquo談話間,妓女妮子出出進進地照應着。

    王文有點局促不安,便起身告辭。

    趙東樓又強拉他坐下。

    一會兒,王文瞥見一個少女從門外走過。

    少女也瞥見了王文,秋波頻轉,含情脈脈,體态窈窕輕盈,俨然是個仙女。

    王文雖然平素端方正直,此時也有點神情搖蕩起來,便問:&ldquo這漂亮女孩是誰?&rdquo趙東樓說:&ldquo她是妓院鸨母的二女兒,名叫鴉頭,十四歲了。

    想送纏頭禮的客人多次以重金打動鸨母,鴉頭本人執意不從,惹得鸨母常鞭打她。

    她以自己年歲太小為由苦苦哀求,總算免了。

    所以到現在還在待聘中呢!&rdquo王文聽着,低頭默坐,呆呆地答非所問起來。

    趙便開玩笑說:&ldquo你如有意,我一定替你作媒!&rdquo王文長歎一聲說:&ldquo我不敢有這個念頭!&rdquo可日落西山也不說告辭的話,坐着不走。

    趙便又提起這話,王文才說:&ldquo您的好意我感激,可我囊中羞澀,怎麼辦?&rdquo趙明知鴉頭性情剛烈,這事必定不答應,便故意答應拿十兩銀子幫他。

    王文千恩萬謝,急忙回到旅館,傾囊倒箧地又湊了五兩,跑回來請趙送給鸨母。

    鸨母嫌少。

    不料鴉頭對母親說:&ldquo媽不是天天罵我不肯當搖錢樹嗎?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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