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謝過不遑,女乃稍解,然由此來濅疏矣。
積年餘,一夕來,兀坐相向。
與之弈,不弈與之寝,不寝。
怅然良久,曰:&ldquo君視我孰如青鳳?曰:&ldquo殆過之。
&rdquo曰:&ldquo我自慚弗如。
然聊齋與君文字交,請煩作小傳,未必千載下無愛憶如君者。
&rdquo曰:&ldquo夙有此志。
曩遵舊囑,故秘之。
&rdquo女曰:&ldquo向為是囑,今已将别,複何諱?&rdquo問:&ldquo何往?&rdquo曰:&ldquo妾與四妹妹為西王母征作花鳥使,不複得來矣。
曩有姊行,與君家叔兄,臨别已産二女,今尚未醮妾與君幸無所累。
&rdquo畢求贈言,曰:&ldquo盛氣平,過自寡。
&rdquo遂起,捉手曰:&ldquo君送我行。
&rdquo至裡許,灑涕分手,曰:&ldquo役此有志,未必無會期也。
&rdquo乃去。
康熙二十一年臘月十九日,畢子與餘抵足綽然堂,細述其異。
餘曰:&ldquo有狐若此,則聊齋筆墨有光榮矣。
&rdquo遂志之。
長得很胖大,胡子很多,在文人學士中很知名。
他曾因有事到叔叔畢際有刺史的别墅裡去,在樓上休息。
人們傳說這樓中過去有很多狐仙。
畢友每次讀《青鳳傳》時,心裡總向往不已,恨不能也遇見一次。
于是便在樓上,苦思凝想起來。
随後回到自己家裡,天已逐漸黑了。
當時正是暑天很悶熱,他便對着門躺下睡了。
睡夢中覺得有人搖晃他。
醒來一看,原來是一位婦人,年紀已經四十多歲,但是風韻猶存。
畢友很驚奇地起身,問她是誰。
婦人笑着說:&ldquo我是狐仙。
承蒙您傾心想念,感激不盡。
&rdquo畢友聽說後很高興,便和她說些調笑戲言。
婦人笑着說:&ldquo我的年齡已經大了,即使人們不厭惡,我先自慚沮喪。
我有個女兒剛剛成年,可讓她在身邊侍奉您。
明天晚上,您不要留别人在屋裡,到時候就來。
&rdquo說完就走了。
到了夜裡,畢友燒上香坐等。
婦人果然帶領女兒來到。
狐女體态容貌文雅美好,絕世無雙。
婦人對女兒說:&ldquo畢郎和你早有緣分,今夜你便留在這裡。
明晨早點回去,一定不要貪睡。
&rdquo畢友和狐女攜手入帏,恩愛備至。
過後,狐女笑着說:&ldquo肥胖郎君笨重,叫人不能忍受!&rdquo天不亮就走了。
到了晚上她自己來到,說:&ldquo姊妹們要為我祝賀新郎,明天就委屈您一同去吧。
&rdquo畢友問:&ldquo在什麼地方?&rdquo狐女說:&ldquo大姐作筵席主人,離這裡不遠。
&rdquo畢友果真等候着。
過了很久,狐女也沒來,他感到漸漸疲倦,才趴到桌子上,狐女忽然進來說:&ldquo有勞您久等了。
&rdquo于是兩人握手而行。
很快到了一個地方,見有個大院落。
他們徑直進了中堂,看到裡面燈燭閃爍,光亮猶如星點。
不久女主人出來,年紀約近二十歲,雖是淡妝卻美麗無比。
她提起衣襟行禮祝賀後,将要入席,丫鬟進來說:&ldquo二娘子到了。
&rdquo見一女子進來,年紀約十八九歲,笑着對狐女說:&ldquo妹子已破瓜了,新郎很如意吧?&rdquo狐女用扇子打她的背,并用自眼瞅她。
二姐說:&ldquo記得小時候和妹妹打鬧着玩,妹妹最怕别人戳她的肋骨,遠遠地呵手指,就笑得不能忍受,對我發怒,說我應當嫁給矮人國的小王子我說丫頭日後嫁個多髭郎,刺破小嘴。
今天果然這樣了。
&rdquo大姐笑着說:&ldquo難怪三妹怨謗,新郎在旁邊,竟然如此胡鬧。
&rdquo 一會兒,大家并肩而坐,舉杯吃喝說笑,非常高興。
忽然有個少女抱着一個貓來,年紀約十一二歲,稚氣未退,卻豔媚已極。
大姐說:&ldquo四妹妹也要來見姐夫嗎?這裡沒有你坐的地方。
&rdquo就把她提抱在膝蓋上,拿菜肴水果給她吃。
不一會兒,又把她轉放到二姐的懷中,說:&ldquo壓得我胫骨酸痛!&rdquo二姐說:&ldquo丫頭才這麼大,但身子卻像有百斤重,我脆弱不能忍受。
既然想見姐夫,姐夫本來就高大,胖膝蓋耐坐。
&rdquo于是把她放到畢友的懷裡。
少女入懷香軟,輕得像無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