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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來旺兒遞解徐州 宋蕙蓮含羞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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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

    】你倒背地偷我漢子,你還來倒自家掀騰?”【張夾批:又一轉。

    】這幾句話,說的雪娥急了,宋蕙蓮不防,被他走向前,一個巴掌打在臉上,打的臉上通紅。

    說道:“你如何打我?”于是一頭撞将去,兩個就揪扭打在一處。

    慌的來昭妻一丈青走來勸解,把雪娥拉的後走,兩個還罵不絕口。

    吳月娘走來罵了兩句:“你每都沒些規矩兒!不管家裡有人沒人,都這等家反宅亂的!等你主子回來,看我對你主子說不說!”當下雪娥就往後邊去了。

    月娘見蕙蓮頭發揪亂,便道:“還不快梳了頭,往後邊來哩!”蕙蓮一聲兒不答話。

    打發月娘後邊去了,走到房内,倒插了門,哭泣不止。

    哭到掌燈時分,衆人亂着,後邊堂客吃酒,可憐這婦人忍氣不過,【張夾批:四字定案。

    不為來旺守節也。

    】尋了兩條腳帶,拴在門楹上,自缢身死,【繡像眉批:四字春秋得妙,以見非為節也。

    】亡年二十五歲。

    正是: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落後,月娘送李媽媽、桂姐出來,打蕙蓮門首過,房門關着,不見動靜,心中甚是疑影。

    打發李媽媽娘兒上轎去了,回來叫他門不開,都慌了手腳。

    還使小厮打窗戶内跳進去,割斷腳帶,解卸下來,撅救了半日,不知多咱時分,嗚呼哀哉死了。

    但見:四肢冰冷,一氣燈殘。

    香魂眇眇,已赴望鄉台;星眼瞑瞑,屍猶橫地 下。

    不知精爽逝何處,疑是行雲秋水中。

     月娘見救不活,慌了。

    連忙使小厮來興兒,騎頭口往門外請西門慶來家。

    雪娥恐怕西門慶來家拔樹尋根,歸罪于己,在上房打旋磨兒跪着月娘,教休題出和他嚷鬧來。

    月娘見他吓得那等腔兒,心中又下般不得,因說道:“此時你恁害怕,當初大家省言一句兒便了。

    ”至晚,等的西門慶來家,隻說蕙蓮因思想他漢子,哭了一日,趕後邊人亂,不知多咱尋了自盡。

    西門慶便道:“他恁個拙婦,原來沒福。

    ”【張夾批:到不拙。

    】【繡像眉批:隻深淡一語作結便了,蓋無情以系心也。

    作者一絲不亂。

    】一面差家人遞了一紙狀子,報到縣主李知縣手裡,【張旁批:後來審雪娥,亦在此處。

    】隻說本婦因本家請堂客吃酒,他管銀器家夥,因失落一件銀鐘,恐家主查問見責,自缢身死。

    又送了知縣三十兩銀子。

     知縣自恁要作分上,胡亂差了一員司吏帶領幾個仵作來看了。

    自買了一具棺材,讨了一張紅票,贲四、來興兒同送到門外地藏寺。

    與了火家五錢銀子,多架些柴薪。

    才待發火燒毀,不想他老子賣棺材宋仁打聽得知,走來攔住,叫起屈來。

    說他女兒死的不明白,稱西門慶因倚強奸他:“我女貞節不從,威逼身死。

    我還要撫按告狀,誰敢燒化屍首!”那衆火家都亂走了,不敢燒。

    贲四、來興少不的把棺材停在寺裡來回話。

    正是:青龍與白虎同行,吉兇事全然未保。

     【文禹門雲:殺其夫,占其妻,已成西門慶慣伎。

    自被武松放過,膽一日大似一日,手一日辣似一日。

    武大郎尚在暗中,花子虛仍是偷作,迨至來旺,居然大鑼大鼓,明日張膽,大明大白,于衆聞共睹之下,直做出來矣。

     來旺本有自取之道。

    誣賊一層,顯系金蓮主謀,玉樓參贊,西門慶出場,吳月娘實不知情,方一開口,便受呵叱。

    西門慶前猶挖壁撥門之賊,今則朋火執杖之盜。

    為之畫策者有人,為之助力者有人,為之旁敲側擊、内外夾攻者有人。

    雖有百月娘,亦奈之何哉!尚得曰:“大姐姐不管一管”,是果能管乎?果敢管乎?果容管乎?為管之者,助纣為虐,來旺兒入提刑院矣。

     月娘被喝之後,其言曰:“亂世為王”,“九尾狐狸精出世”。

    明明作者不肯抹煞月娘,而使之出頭受辱,并出此言也。

    豈專指金蓮一人乎?玉樓固亦在其中矣。

    何以知之?玉樓勸蕙蓮曰:“你爹正在氣頭上,待會俺們再勸他。

    ”厥後不但不聞玉樓之勸,要放來旺,金蓮尚不知,玉樓去報信,并激之曰:“看你本事”,含笑而道之。

    背後一而再,再而三:“大姐姐又不管”,分明指使金蓮出謀,而暗中參議。

    是金蓮陽暴,玉樓陰險,其病根總在于嫉妒。

    謂予不信,細味玉樓之言,“合你我一般,什麼張緻。

    ”金蓮之言:若與西門慶“作了第七個老婆,把潘字倒過來。

    ”觀此金,玉二人之意,不但欲置來旺于死地,即慧蓮亦不令其能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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