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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李瓶兒私語翡翠軒 潘金蓮醉鬧葡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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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批:此回是金蓮、玉樓、瓶兒、春梅四人相聚後,同時加一番描寫也。

    玉樓為作者特地矜許之人,故寫其冷,而不寫其淫。

    春梅又為作者特地留為後半部之主腦,故寫其寵,而亦不寫其淫。

    至于瓶兒、金蓮,固為同類,又發深淺,故翡翠軒尚有溫柔濃豔之雅,而葡萄架則極妖淫污辱之怨。

    甚矣,金蓮之見惡于作者也! 内以一月琴貫“翡翠”、“葡萄”二事,信乎玉樓之一人又為金、瓶二人之針線也。

     必特寫四人一番,蓋四人皆作者用意特寫之人。

    且四人者,一部之骨子也,故用描寫一番。

     内必用西門惱金蓮一段,已伏後妒寵之根,幾番怒罵之由,見瓶兒之獨寵也。

     凡各回内清曲小調,皆有深意,切合一回之意。

    惟此回内“赤帝當權”則關系全部,言其炎熱無多,而煞尾二句,已明明說出矣。

     人知此回伏生子,不知其于“掃雪”一回已伏生子之根矣。

    此處又明照出,亦如大丫頭已出春梅,叉子薛媒婆口中再明說出。

    此是筆法暗對處。

     内寫西門,心知金蓮妒寵争妍,而不能化之,乃以色欲奈何之,如放李子不即入等情。

    自是引之入地獄,己亦随之敗亡出醜,真小人之家法也。

     《梁州序》上半截寫玉樓、瓶兒,下半寫春梅、金蓮。

    然玉樓自有一腔心事寄在月琴,是身與會而心不然者。

    春梅又有一種心高志大,不肯抱阮作窮途之哭者,然則比日翡翠軒、葡萄架,惟李潘二人各立門戶,将來不複合矣。

    】 詞曰:錦帳鴛鴦,繡衾鸾鳳。

    一種風流千種态:看香肌雙瑩,玉箫暗品,鹦 舌偷嘗。

    屏掩猶斜香冷,回嬌眼,盼檀郎。

    道千金一刻須憐惜,早漏 催銀箭,星沉網戶,月轉回廊。

     ——右調《好女兒》 話說來保正從東京來,在卷棚内回西門慶話,具言:“到東京先見禀事的管家,【張旁批:先使雲峰隐現。

    】下了書,然後引見。

    太師老爺看了揭帖,把禮物收進去,交付明白。

    老爺吩咐:不日寫書,馬上差人下與山東巡按侯爺,把山東滄州鹽客王霁雲等一十二名寄監者,盡行釋放。

    翟叔多上覆爹:老爺壽誕六月十五日,好歹教爹上京走走,他有話和爹說。

    ”這西門慶聽了,滿心歡喜,旋即使他回喬大戶話去。

    隻見贲四、來興走來,見西門慶和來保說話,立在旁邊。

    來保便往喬大戶家去了。

    西門慶問贲四:“你每燒了回來了?”那贲四不敢言語。

    來興兒向前,附耳低言說道:“宋仁走到化人場上,攔着屍首,不容燒化,聲言甚是無禮,小的不敢說。

    ”這西門慶不聽萬事皆休,聽了心中大怒,罵道:“這少死光棍,這等可惡!”即令小厮:“請你姐夫來寫帖兒。

    ”就差來安兒送與李知縣。

    随即差了兩個公人,一條索子把宋仁拿到縣裡,反問他打綱詐财,倚屍圖賴。

    【繡像夾批:公論。

    】當廳一夾二十大闆,打的鮮血順腿淋漓。

    寫了一紙供狀,再不許到西門慶家纏擾。

    并責令地方火甲,眼同西門慶家人,即将屍燒化訖。

    那宋仁打的兩腿棒瘡,歸家着了重氣,害了一場時疫,不上幾日,嗚呼哀哉死了。

    正是:失曉人家逢五道,溟泠饑鬼撞鐘馗。

     西門慶剛了畢宋蕙蓮之事,就打點三百兩金銀,交顧銀率領許多銀匠,在家中卷棚内打造蔡太師上壽的四陽捧壽的銀人,每一座高尺有餘。

    又打了兩把金壽字壺。

    尋了兩副玉桃杯、兩套杭州織造的大紅五彩羅緞紵絲蟒衣,隻少兩匹玄色焦布和大紅紗蟒,一地裡拿銀子尋不出來。

    李瓶兒道:“我那邊樓上還有幾件沒裁的蟒,等我瞧去。

    ”【繡像夾批:映前有情。

    】西門慶随即與他同往樓上去尋,揀出四件來:兩件大紅紗,兩件玄色焦布,俱是織金蓮五彩蟒衣,比織來的花樣身分更強幾倍,把西門慶歡喜的要不的。

    于是打包,還着來保同吳主管五月二十八日離清河縣,上東京去了,不在話下。

     過了兩日,卻是六月初一日,天氣十分炎熱。

    到了那赤鳥當午的時候,一輪火傘當空,無半點雲翳,真乃爍石流金之際。

    有一詞單道這熱:祝融南來鞭火龍,火雲焰焰燒天空。

     日輪當午凝不去,萬國如在紅爐中。

     五嶽翠幹雲彩滅,陽侯海底愁波渴。

     何當一夕金風發,為我掃除天下熱。

     這西門慶近來遇見天熱,不曾出門,在家撒發披襟避暑。

    【張夾批:将西門一頓,下好放手寫三妾及春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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