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為西門生色。
閑中點綴董嬌兒,又為桂兒、銀兒等一襯也。
玉皇廟,諸人出身也。
故瓶兒以玉皇廟邀子虛上會時出,金蓮以玉皇廟玄壇座下之虎出,而春梅又以天福來送玉皇廟會分,月娘叫大丫頭時出。
然而,三人俱發源于玉皇廟也。
至于永福寺,金蓮埋于其中,春梅逢故主子其内,而月娘、孝哥俱于永福寺讨結果。
獨于瓶兒未有永福寺之瓜葛也。
不知其于此回内,已為瓶兒結果于永福寺之因矣。
何則?瓶兒病以梵僧藥,藥固用永福寺中求得,然而瓶兒獨早結于永福寺矣。
故玉皇廟、永福寺是一部大起結。
後半梵僧一篇文字,能句句以現身二字讀之,方知其筆之妙也。
施藥必現身者,見西門之死,全以此物之妄施故也。
一尊傾智海,八鬥擅吟壇。
話到如生旭,霜來恐不寒。
為行王舍乞,玄屑帶雲餐。
話說夏壽到家回複了話,夏提刑随即就來拜謝西門慶,說道:“長官活命之恩,不是托賴長官餘光這等大力量,如何了得!”西門慶笑道:“長官放心。
料着你我沒曾過為,随他說去,老爺那裡自有個明見。
”
】一面在廳上放桌兒留飯,談笑至晚,方才作辭回家。
到次日,依舊入衙門裡理事,不在話下。
卻表巡按曾公見本上去不行,就知道二官打點了,心中忿怒。
因蔡太師所陳七事,内多舛訛,皆損下益上之事,即赴京見朝覆命,上了一道表章。
極言:“天下之财貴于通流,取民膏以聚京師,恐非太平之治。
民間結粜 俵籴之法不可行,當十大錢不可用,鹽鈔法不可屢更。
臣聞民力殚矣,誰與守邦?”
】蔡京大怒,奏上徽宗天子,說他大肆倡言,阻撓國事。
将曾公付吏部考察,黜為陝西慶州知州。
陝西巡按禦史宋盤,就是學士蔡攸之婦兄也。
太師陰令盤就劾其私事,逮其家人,鍛煉成獄,将孝序除名,竄于嶺表,以報其仇。
此系後事,表過不題。
再說西門慶在家,一面使韓道國與喬大戶外甥崔本,拿倉鈔早往高陽關戶部韓爺那裡趕着挂号。
留下來保家中定下果品,預備大桌面酒席,打聽蔡禦史船到。
一日,來保打聽得他與巡按宋禦史船 ,一同京中起身,
】都行至東昌府地方,使人來家通報。
這裡西門慶就會夏提刑起身。
來保從東昌府船上就先見了蔡禦史,送了下程。
然後,西門慶與夏提刑出郊五十裡迎接到新河口──地名百家村。
先到蔡禦史船上拜見了,備言邀請宋公之事。
蔡禦史道:“我知道,一定同他到府。
”那時,東平胡知府,及合屬州縣方面有司軍衛官員、吏典生員、僧道陰陽,都具連名手本,伺候迎接。
帥府周守備、荊都監、張團練,都領人馬披執跟随,清跸傳道,雞犬皆隐迹。
鼓吹迎接宋巡按進東平府察院,各處官員都見畢,呈遞了文書,安歇一夜。
到次日,隻見門吏來報:“巡鹽蔡爺來拜。
”宋禦史連忙出迎。
叙畢禮數,分賓主坐下。
獻茶已畢,宋禦史便問:“年兄幾時方行?”蔡禦史道:“學生還待一二日。
”因告說:“清河縣有一相識西門千兵,乃本處巨族,為人清慎,富而好禮,亦是蔡老先生門下,與學生有一面之交。
蒙他遠接,學生正要到他府上拜他拜。
”宋禦史問道:“是那個西門千兵?”蔡禦史道:“他如今見是本處提刑千戶,昨日已參見過年兄了。
”宋禦史令左右取手本來看,見西門慶與夏提刑名字,說道:“此莫非與翟雲峰有親者?”蔡禦史道:“就是他。
如今見在外面伺候,要央學生奉陪年兄到他家一飯。
未審年兄尊意若何?”宋禦史道:“學生初到此處,隻怕不好去得。
”蔡禦史道:“年兄怕怎的?既是雲峰分上,你我走走何害?”
】
】于是吩咐看轎,就一同起行,一面傳将出來。
西門慶知了此消息,與來保、贲四騎快馬先奔來家,預備酒席。
門首搭照山彩棚,兩院樂人奏樂,叫海鹽戲并雜耍承應。
原來宋禦史将各項伺候人馬都令散了,隻用幾個藍旗清道官吏跟随,與蔡禦史坐兩頂大轎,打着雙檐傘,同往西門慶家來。
當時哄動了東平府,大鬧了清河縣,都說:“巡按老爺也認的西門大官人,來他家吃酒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