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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潘金蓮打狗傷人 孟玉樓周貧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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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批:此回将雪娥一點者何也?蓋永福寺已修整,衆人将去,而群芳未凋,必寒信先至。

    故雪娥一夜西風,而蓮李杏梅皆有寒色矣。

     林太太,因月兒之薦也。

    故才寫月兒,必雲在招宣府中供唱來。

     寫愛月兒不言語者,見月兒适才受辱,全已歸恨桂姐,故後日思所以陷桂姐者,不一而足也。

    文心深細如此。

     打狗傷人,其惡固雲妒瓶兒矣,乃并傷及其母,宜乎其死比瓶兒更慘也。

    至于磨鏡。

    非玉樓之文,乃特特使一老年無依之人說其子之不孝,說其為父母之有愁莫訴處,直刺金蓮之心,以為不孝者警也。

    我固雲作者以玉樓襯金蓮,至此益信。

    看其拿姥姥送來小米與磨鏡者,其于姥姥之年老心酸肉痛無複依倚者,能不刺人心懷乎?甚矣!金蓮之可殺,而凡不孝如金蓮者,又皆可殺也。

     必雲磨鏡者,蓋欲金蓮磨其惡念以存本心。

    而鏡者,又以此鏡彼,欲其以磨鏡之老人,而回鑒其母之苦情如一體而不異也。

    驚閨葉底,不一思量,尚能容于天地間乎?武二哥之刃,靡砺以須者久矣。

     玉樓,此書借以作結之人也。

    周貧磨鏡,所以勸孝也。

    以此點醒“孝”字之意,以便結入幻化之孝也。

    千裡結穴,誰其知之? 觀磨鏡文字,作者必有風水深悲,自為苦孝之人,而作此一回苦語,直結入一百回,孝哥幻化,總是此生此世,不能一伸其志于親,為無可奈何之血淚也。

     詞曰:愁旋釋,還似織;淚暗拭,又偷滴。

    嗔怒着丫頭,強開懷,也隻是恨 懷千疊。

    拚則而今已拚了,忘隻怎生便忘得!又還倚欄杆,試重聽消息。

     ——右調《帝台春後》 話說當日西門慶陪親朋飲酒,吃的酩酊大醉,走入後邊孫雪娥房裡來。

    【張旁批:凡入雪娥房中,必有冷局情事,故此一句乃一回的大關目,蓋此回皆冷脈也,細玩方知。

    】雪娥正顧竈上,看收拾家火,聽見西門慶往房裡去,慌的兩步做一步走。

    【繡像眉批:喜極時光景。

    】先是郁大姐在他炕上坐的,一面撺掇他往月娘房裡和玉箫、小玉一處睡去了。

    原來孫雪娥也住着一明兩暗三間房──一間床房,一間炕房。

    西門慶也有一年多沒進他房中來。

    聽見今日進來,連忙向前替西門慶接衣服,安頓中間椅子上坐的。

    一面揩抹涼席,收拾鋪床,薰香澡牝,走來遞茶與西門慶吃了,攙扶上床,脫靴解帶,打發安歇。

    一宿無話。

     到次日廿八,乃西門慶正生日。

    剛燒畢紙,隻見韓道國後生胡秀到了門首,下頭口。

    左右禀知西門慶,就叫胡秀到廳上,磕頭見了。

    問他貨船在那裡,胡秀遞上書帳,說道:“韓大叔在杭州置了一萬兩銀子緞絹貨物,見今直抵臨清鈔關,缺少稅鈔銀兩,未曾裝載進城。

    ”西門慶看了書帳,心内大喜,吩咐棋童看飯與胡秀吃了,教他往喬親家爹那裡見見去。

    就進來對吳月娘說:“韓夥計貨船到了臨清,使後生胡秀送書帳上來,如今少不的把對門房子打掃,卸到那裡,尋夥計收拾,開鋪子發賣。

    ”月娘聽了,就說:“你上緊尋着,也不早了。

    ”西門慶道:“如今等應二哥來,我就對他說。

    ”不一時,應伯爵來了。

    西門慶陪着他在廳上坐,就對他說:“韓夥計杭州貨船到了,缺少個夥計發賣。

    ”伯爵就說:“哥,恭喜!今日華誕的日子,貨船到,決增十倍之利,喜上加喜。

    【繡像眉批:貨到與生日何阖?然自是谀者投機語。

    】哥若尋賣手,不打緊,我有一相識,卻是父交子往的朋友,原是緞子行賣手,連年運拙,閑在家中,今年才四十多歲,眼力看銀水是不消說,寫算皆精,又會做買賣。

    此人姓甘,名潤,字出身,現在石橋兒巷住,倒是自己房兒。

    ”西門慶道:“若好,你明日叫他見我。

    ” 正說着,隻見李銘、吳惠、鄭奉三個先來磕頭。

    不一時,雜耍樂工都到了。

    廂房中打發吃飯。

    隻見答應的節級拿票來回話說:“小的叫唱的,止有鄭愛月兒不到。

    他家鸨子說,收拾了才待來,被王皇親家人攔往宅裡唱去了。

    【張夾批:先作一身分,卻是出林太太。

    】小的隻叫了齊香兒、董嬌兒、洪四兒三個,收拾了便來也。

    ”西門慶聽見他不來,便道:“胡說!怎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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