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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西門慶露陽驚愛月 李瓶兒睹物哭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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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姓甘的和保官兒打外,你便在家賣貨就是了。

    ”韓道國道:“外邊走熟了,也罷了。

    ”老婆道:“可又來,你先生迷了路,在家也是閑!”說畢,擺上酒來,夫婦二人飲了幾杯闊别之酒,收拾就寝。

    是夜歡娛無度,不必細說。

    次日卻是八月初一日,韓道國早到房子内,同崔本、甘夥計看着收拾裝修土庫,不在話下。

     卻說西門慶見貨物卸了,家中無事,忽然心中想起【張夾批:後雲兜地上心來者也。

    】要往鄭愛月兒家去。

    暗暗使玳安兒送了三兩銀子、一套紗衣服與他。

    鄭家鸨子聽見西門老爹來請他家姐兒,如天上落下來的一般,連忙收下禮物,沒口子向玳安道:“你多頂上老爹,就說他姐兒兩個都在家裡伺候老爹,請老爹早些兒下降。

    ”玳安走來家中書房内,回了西門慶話。

    西門慶約午後時分,吩咐玳安收拾着涼轎,頭上戴着披巾,身上穿青緯羅暗補子直身,粉底皂靴,先走在房子看了一回裝修土庫,【張夾批:細。

    】然後起身,坐上涼轎,放下斑竹簾來,【張旁批:為後雪中冷局作映。

    】琴童、玳安跟随,留王經在家,止叫春鴻背着直袋,迳往院中鄭愛月兒家。

    正是:天仙機上整香羅,入手先拖雪一窩。

     不獨桃源能問渡,卻來月窟伴嫦娥。

     卻說鄭愛香兒打扮的粉面油頭,見西門慶到,笑吟吟在半門裡首迎接進去。

    到于明間客位,道了萬福。

    西門慶坐下,就吩咐小厮琴童:“把轎回了家去,晚夕騎馬來接。

    ”琴童跟轎家去,止留玳安和春鴻兩個伺候。

    少頃,鸨子出來拜見,說道:“外日姐兒在宅内多有打攪,老爹來這裡,自恁走走罷了,如何又賜将禮來?又多謝與姐兒的衣服。

    ”西門慶道:“我那日叫他,怎的不去?──隻認王皇親家了!”【張夾批:俗太可掬。

    】鸨子道:“俺每如今還怪董嬌兒和李桂兒。

    【繡像眉批:開口隻怪别人,是鸨兒口角。

    】不知是老爹生日叫唱,他每都有了禮,隻俺們姐兒沒有。

    若早知時,決不答應王皇親家唱,先往老爹宅裡去了。

    落後,老爹那裡又差了人來,慌的老身背着王家人,連忙撺掇姐兒打後門上轎去了。

    ”西門慶道:“先日我在他夏老爹家酒席上,就定下他了。

    他若那日不去,我不消說的就惱了。

    怎的他那日不言不語,不做喜歡,【繡像眉批:此鄭月兒深處,西門慶淺人,所以不知。

    】端的是怎麼說?”【張夾批:俗太可掬。

    】鸨子道:“小行貨子家,自從梳弄了,那裡好生出去供唱去!到老爹宅内,見人多,不知唬的怎樣的。

    他從小是恁不出語,嬌養慣了。

    【繡像眉批:語語洗發鄭月兒嬌癡之性。

    】你看,甚時候才起來!老身該催促了幾遍,說老爹今日來,你早些起來收拾了罷。

    他不依,還睡到這咱晚。

    ”【張夾批:總是擡高月兒,香溫玉軟,不是桂姐可比。

    】 不一時,丫鬟拿茶上來,鄭愛香兒向前遞了茶吃了。

    鸨子道:“請老爹到後邊坐罷。

    ”鄭愛香兒就讓西門慶進入鄭愛月兒的房外明間内坐下,【張夾批:拿絕身分。

    】西門慶看見上面楷書“愛月軒”三字。

    【張夾批:點明。

    】坐了半日,【張夾批:拿絕身分。

    】忽聽簾栊響處,鄭愛月兒出來,不戴鬏髻,頭上挽着一窩絲杭州缵,梳的黑鬖鬖光油油的烏雲,雲髩堆鴉,猶若輕煙密霧。

    上着白藕絲對衿仙裳,下穿紫绡翠紋裙,腳下露紅鴛鳳嘴鞋,前搖寶玉玲珑,越顯那芙蓉粉面。

    正是:若非道子觀音畫,定然延壽美人圖。

     愛月兒走到下面,望上不端不正與西門慶道了萬福,就用灑金扇兒掩着粉臉坐在旁邊。

    西門慶注目停視,比初見時節越發齊整,【繡像眉批:鄭月兒深情人,不昔(肯)便滿面春風,西門慶又恐失官體,所以乍見時疏疏落落。

    】不覺心搖目蕩,不能禁止。

    不一時,丫鬟又拿一道茶來。

    這粉頭輕搖羅袖,微露春纖,取一鐘,雙手遞與西門慶,然後與愛香各取一鐘相陪。

    吃畢,收下盞托去,請寬衣服房裡坐。

    西門慶叫玳安上來,把上蓋青紗衣寬了,搭在椅子上。

    進入粉頭房中,但見瑤窗繡幕,錦褥華裀,異香襲人,極其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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