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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韓道國拐财遠遁 湯來保欺主背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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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唱歌舞,花攢錦簇,行令猜枚,吃至三更方散。

    次日,韓道國要打胡秀,胡秀說:“小的通不曉一字。

    ”【張夾批:既下一波,便且結住。

    】【繡像夾批:收得妙。

    】道國被苗青做好做歹勸住了。

     話休饒舌。

    有日貨物置完,打包裝載上船。

    不想苗青讨了送西門慶的那女子楚雲,忽生起病來,【繡像夾批:造化。

    】動身不得。

    【張夾批:所為夢也随手便結。

    】苗青說:“等他病好了,我再差人送了來罷。

    ”隻打點了些人事禮物,抄寫書帳,打發二人并胡秀起身。

    王玉枝并林彩虹姊妹,少不的置酒馬頭,作别餞行。

    從正月初十日起身,一路無詞。

    一日到臨清閘上,這韓道國正在船頭站立,忽見街坊嚴四郎,【張夾批:嚴者,言也。

    】從上流坐船而來,往臨清接官去。

    看見韓道國,舉手說:“韓西橋,你家老爹從正月間沒了。

    ”說畢,船行得快,就過去了。

    【張夾批:不然來保必同聞矣。

    】這韓道國聽了此言,遂安心在懷,瞞着來保不說。

    不想那時河南、山東大旱,赤地千裡,田蠶荒蕪不收,棉花布價一時踴貴,每匹布帛加三利息,各處鄉販都打着銀兩遠接,在臨清一帶馬頭迎着客貨而買。

    韓道國便與來保商議:“船上布貨約四千餘兩,見今加三利息,不如且賣一半,又便宜鈔關納稅,就到家發賣也不過如此。

    遇行市不賣,誠為可惜。

    ”來保道:“夥計所言雖是,誠恐賣了,一時到家,惹當家的見怪,如之奈何?”韓道國便說:“老爹見怪,都在我身上。

    ”來保強不過他,就在馬頭上,發賣了一千兩布貨。

    韓道國說:“雙橋,你和胡秀在船上等着納稅,我打旱路同小郎王漢,打着這一千兩銀子,先去報老爹知道。

    ”來保道:“你到家,好歹讨老爹一封書來,下與鈔關錢老爹,少納稅錢,先放船行。

    ”韓道國應諾。

    同小郎王漢裝成馱垛,往清河縣家中來。

     有日進城,在甕城南門裡,日色漸落,忽撞遇着墳的張安,推着車輛酒米食鹽,【張夾批:是新墳景象。

    】正出南門。

    看見韓道國,便叫:“韓大叔,你來家了。

    ”韓道國看見他帶着孝,問其故,張安說:“老爹死了,明日三月初九日斷七。

    大娘交我拿此酒米食盒往墳上去,明日與老爹燒紙。

    ”這韓道國聽了,說:“可傷,可傷!果然路上行人口似碑,話不虛傳。

    ”打頭口徑進城中。

    到了十字街上,心中算計:“且住。

    【張夾批:善惡分界。

    】有心要往西門慶家去,況今他已死了,天色又晚,不如且歸家停宿一宵,和渾家商議了,明日再去不遲。

    ”于是和王漢打着頭口,徑到獅子街家中。

    二人下了頭口,打發趕腳人回去,叫開門,王漢搬行李馱垛進入堂中,徑到獅子街家中。

    二人下了頭口,打發趕腳人回去,叫開門,王漢搬行李馱垛進入堂中。

    老婆一面迎接入門,拜了佛祖。

    王六兒替他脫衣坐下,丫頭點茶吃。

    韓道國先告訴往回一路之事,道:“我在路上撞遇嚴四哥與張安,才知老爹死了。

    好好的,怎的就死了?”王六兒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暫時禍福。

    誰人保得無常!”韓道國一面把馱垛打開,取出他江南置的許多衣裳細軟等物,并那一千兩銀子,一封一封都放在炕上。

    老婆打開看,都是白光光雪花銀兩,便問:“這是那裡的?”韓道國說:“我在路上聞了信,就先賣了這一千兩銀子來了。

    ”又取出兩包梯己銀子一百兩,因問老婆:“我去後,家中他也看顧你不曾?”王六兒道:“他在時倒也罷了,【張夾批:輸心之言。

    】如今你這銀子還送與他家去?”韓道國道:“正是要和你商議,咱留下些,把一半與他如何?”老婆道:“呸,你這傻奴才料,這遭再休要傻了。

    【張夾批:前番不傻待如何?】如今他已是死了,這裡無人,咱和他有甚瓜葛?不急你送與他一半,交他招暗道兒,問你下落。

    到不如一狠二狠,把他這一千兩,咱雇了頭口,拐了上東京,投奔咱孩兒那裡。

    愁咱親家太師爺府中,安放不下你我!韓道國道:“丢下這房子,急切打發不出去,怎了?”【張夾批:一千兩現物,尚舍不得此一房,人情如此。

    】老婆道:“你看沒才料!何不叫将第二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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