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隻說西門慶平日要的人強多了,人死了多少時兒,老婆們一個個都弄的七颠八倒。
”
】于是要打秋菊。
唬得秋菊往前邊疾走如飛,再不敢來後邊說了。
婦人聽見月娘喝出秋菊,不信其事,心中越發放大膽了。
敬濟道:“你信那汗邪了的奴才!我昨日見在鋪裡上宿,幾時往花園那邊去來?花園門成日關着。
”大姐罵道:“賊囚根子,你别要說嘴,你若有風吹草動,到我耳朵内,惹娘說我,你就信信脫脫去了,再也休想在這屋裡了。
”
】敬濟道:“是非終日有,不聽自然無。
大娘眼見不信他。
”
】
”正是:誰料郎心輕似絮,那知妾意亂如絲。
不知前回是寫二人得手之樂,此回是寫二人将敗之機,故将春梅亦寫出其不堪來、其狠也,在金蓮之上,其淫也,不在金蓮之下。
可見西門生前,仗勢裝腔,都:是假做作,西門死後,赤身露體,乃是真情形。
西門慶被他瞞過,許多閱者亦被他瞞過,何也?至于嫁守備扶正,是他命好,不是他品高。
門娘感于炎涼,豈閱者亦為炎涼所惑耶?西門慶立法于先,陳敬濟效尤于後,亦可謂丈人冰清、頗能大戰,女婿玉潔,不畏夾攻矣。
在作者之書中,閱者之目中,秋菊之口中,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此如此,乃三告而不聽,可謂強于三報殺人、三傳有虎者矣。
若月娘者,呼為糊塗婦人則可,視為陰險婦人則不可。
若果陰險,當此之時,正是索瘢求疵之日,文緻周納之。
秋,竟将金蓮輕輕放過,當日撒潑事情,豈能忘之耶?無事尚想生非。
有隙反置不問,此正月娘糊塗處,亦正月娘老實處;批書者何以忘卻西門慶,專罪吳月娘也。
至月娘之糊塗可恨處,則在留姑子宣卷。
此何等事,而晝夜為之也。
西門生前,已無忌憚,西門死後,更屬荒唐。
揆其心思,雖然夫死堪悲,究竟生于可喜,況夫在不過衆人之所 争,夫死亦非一人之獨寡。
俗雲:有子萬事足。
偌大家私,不怕旁人劫奪矣。
顧無子望有子,子生望長生;其生也授法于尼姑,其長生也還仰賴乎菩薩,此所以宣卷而外,餘皆其後焉者也。
愚何如乎?古今未有愚人而陰險者,是可見批者之誤矣。
而況入廟燒香,拜佛求子,以吃齋為行好,以布施為陰功;聽仆婦之讒言,信奴婢之妄語,認尼姑為師父,尊道婆為神仙,此等婦女,不一而足,又豈僅一月娘哉!
”系指竹坡原評:
然而其惡處,總是一個不知禮。
夫不知禮,則其志氣日趨于奸險陰毒矣,則其行為必不能防微杜漸,循規蹈矩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