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湯,等我掴混他一混去。
」于是春梅向冰盆倒了一瓯兒梅湯,與西門慶呷了一口,湃骨之涼,透心沁齒,如甘露灑心一般。
須臾,吃畢,搭伏着春梅肩膀兒,轉過角門,來到金蓮床房中。
掀開簾栊進來,看見婦人睡在正面一張新買的螺钿床上。
原是因李瓶兒房中,安着一張螺钿廠廳床,婦人旋教西門慶使了六十兩銀子,也替他也買了這一張螺钿有欄杆的床。
兩邊槅扇,都是螺钿攢造。
安在床内,樓台殿閣,花草翎毛。
裡面三塊梳背,都是松竹梅,歲寒三友。
挂着紫紗帳幔,錦帶銀鈎。
兩邊香球吊挂。
婦人赤露玉體,止着紅绡抹胸兒,蓋着紅紗衾,枕石鴛鴦枕,在涼席之上,睡思正濃。
房裡異香噴鼻,西門慶一見不覺淫心頓起,令春梅帶上門出去。
悄悄脫了衣褲,上的床來,掀開紗被。
見他玉體互相掩映,戲将兩股輕開,按塵柄徐徐插入牝中,比及星眸驚欠之際,已抽拽數十度矣!婦人睜開眼笑道:「怪強盜!三不知多咱進來!奴睡着了,就不知道!奴睡的甜甜兒,掴混死了我!」西門慶道:「我便罷了。
若是有個漢子進來,你也推不知道!」婦人道:「我不好罵的!誰人七個頭八個膽,敢進我這房裡來?隻許了你恁沒大沒小的罷了。
」原來婦人因前日西門慶在翡翠軒誇獎李瓶兒身上白淨,就暗暗将茉莉花蕊兒,攪酥油定粉,把身上都搽遍了。
搽的白膩光滑,異香可掬。
使西門慶見了愛他,以奪其寵。
西門慶于是見他身體雪白,穿着新做的兩隻大紅睡鞋。
一面蹲踞在上,兩手兜其股,極力而提之,垂首觀其出入之勢。
婦人道:「怪貨!隻顧端詳甚麼?奴的身上黑,不似李瓶兒的身上白就是了。
他懷着孩子,你便輕憐痛惜;俺每是拾兒,由着這等掇弄!」西門慶問道說:「你等着我洗澡來?婦人問道:「你怎得知道來?」西門慶把春梅告訴他話,說了一遍。
婦人道:「你洗,我教春梅掇水來。
」不一時,把浴盆掇到房中,注了湯,二人下床來,同浴蘭湯,共效魚水之歡。
當下添湯換水,洗浴了一回。
西門慶乘興把婦人仰卧在浴闆之上,兩手執其雙足,跨而提之,揪騰〈扌扉〉幹,何止二三百回;其聲如泥中螃蟹一般,響之不絕。
婦人恐怕香雲拖墜,一手扶着雲鬓,一手扳着盆沿,口中燕語莺聲,百般難述,怎見這場交戰,但見:
「華池蕩漾波紋亂,翠帏高卷秋雲暗;才郎情動要争持,稔色心忙顯手段。
一個顫顫巍巍挺硬鎗,一個搖搖擺擺輪鋼劍。
一個舍死忘生往裡鑽,一個尤雲殢雨将功幹。
撲撲冬冬皮鼓催,跸跸礡礡鎗付劍;〈石八〉〈石八〉蹋蹋弄響聲,砰砰〈石拜〉〈石拜〉成一片。
下下高高水逆流,洶洶湧湧盈清澗;滑滑搊搊怎住停,攔攔濟濟難存站。
一來一往□□□,一沖一撞東西探,熱氣騰騰妖雲生,紛紛馥馥香氣散。
一個逆水撐船将玉股搖,一個稍公把舵将金蓮揝;一個紫骝猖獗逞威風,一個白面妖娆遭馬戰。
喜喜歡歡美女情;雄雄糾糾男兒願;翻翻覆覆意歡娛,鬧鬧挨挨情摸亂。
你死我活更無休,千戰千赢心膽戰;口口聲聲叫殺人,氣氣昂昂情不厭。
古古今今廣鬧争,不似這番水裡戰。
」
當下二人水中戰鬧了一回,西門慶精洩而止。
搽抹身體幹淨,撒去浴盆。
止着薄纩短襦,上床安放炕卓,菓酌飲酒,教秋菊:「取白酒來與你爹吃。
」又向床閣闆上方盒中拿菓餡餅與西門慶吃,恐怕他肚中饑餓。
隻見秋菊半日拿上一銀注子酒來,婦人纔待斟在锺上,摸了摸,冰涼的;就照着秋菊臉上隻一潑,潑了一頭一臉,罵道:「好賊少死的奴才,我吩咐教你篩了來,如何拿冷酒與爹吃?你不知安排些甚麼心兒!」叫春梅:「與我把這奴才采到院子裡跪着去!」春梅道:「我替娘後邊卷裹腳去來,一些兒沒在根前,你就弄下碜兒了!」那秋菊把嘴谷都着,口裡喃喃吶吶說道:「每日爹娘還吃冰湃的酒兒,誰知今日又改了腔兒!」婦人聽見,罵道:「好賊奴才!你說甚麼?與我采過來!」教春梅:「每邊臉上,打與他十個嘴巴!」春梅道:「皮臉沒的。
打污濁了我手,娘隻教他頂着石頭跪着罷。
」于是不由分說,拉到院子内,教他頂着塊大石頭跪着。
不在話下。
婦人從新教春梅暖了酒來,陪西門慶吃了幾锺。
掇去酒卓,放下紗帳子來,吩咐拽上房門,兩個抱頭交股體倦而寝,正是:
「若非群玉山頭覓, 多是陽台夢裡尋。
」
畢竟未知後來何如,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