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躲避兩日兒。
不知你老人家不快,有失問候!」婦人道:「有四換頭詞為證:
『赤緊的因些閑話,把海樣恩情一旦差。
你這兩日門兒不抹,我心兒挂。
關情的我兒,你怎生便撇的下!』
兩個坐下,春梅關上角門,房中放卓兒,擺上酒肴。
婦人和經濟并肩疊股而坐。
春梅打橫,把酒來斟。
穿杯換盞,倚翠偎紅,吃了一回。
擺下棋子,三人同下鼈棋兒。
吃得酒濃上來,婦人嬌眼拖斜,烏雲半亸,取西門慶出淫器包兒,裡面包着相思套、顫聲嬌銀托子、勉鈴、一弄兒淫器,教經濟便在燈光影下。
婦人便赤身露體,仰卧在一張醉椅上兒。
經濟亦脫的上下沒條絲,也對坐一椅,拏春意二十四解本兒,在燈下着照樣兒行事。
婦人便叫春梅:「你在後邊推着你姐夫,隻怕他身子乏了。
」春梅真個在身後推送,經濟那話插入婦人牝中,往來抽送,十分暢美,不可盡言。
都表秋菊在後邊廚下,睡到半夜裡,起來淨手。
見房門倒扣着,推不開。
于是伸手出來,拔了門吊兒,大月亮地裡蹑足潛蹤,走到前房窗下,打窗眼裡潤破窗紙,望裡張看兒。
房中掌着明晃晃燈燭,三個吃的大醉,都光赤着身子,正做得好。
兩個對面坐着椅子,春梅便在後邊推車,三人串作一處。
但見:
「一個不顧夫主名分,一個那管上下尊卑。
一個氣的籲籲,猶如牛吼柳影;一個嬌聲呖
呖,猶似莺啭花間。
一個椅上逞雨雲情,一個耳畔說山盟海誓。
一個寡婦房内,翻為快活道場;一個丈母銀前,變作行淫世界。
一個把西門慶枕邊風月,盡付與嬌婿,一個将韓壽偷香手段,悉送與情娘。
」正是:
「寫成今世不休書, 結下來生歡喜帶!」
當時都被秋菊看到眼裡,口中不說:「還隻在人前撇清要打我,今日都真實被我看見了。
到明日對大娘說,莫非又說騙張舌賴他不成!」于是瞧了個不亦樂乎,依舊還往廚房中睡去了。
三個整狂到三更時分纔睡。
春梅未曾天明,先起來。
走到廚房,見廚房門開了,便問秋菊。
秋菊道:「你還說哩!我尿急了,往那裡溺?我拔門了吊,出來院子裡溺尿來。
」春梅道:「成精奴才,屋裡放着杩子溺不是?」秋菊道:「我不知杩子在屋裡。
」兩個後邊聒噪。
經濟天明起來,早往前邊去了。
正是:
「兩手劈開生死路, 翻身跳出是非門。
」
婦人便問春梅:「後邊亂甚麼?」這春梅如此這般,告說秋菊夜裡開門一節。
婦人發恨要打秋菊。
這秋菊早辰,又走來後邊報與月娘知道。
被月娘喝了一聲,罵道:「賊葬弄主子的奴才!前日平空走來輕事重報,說他主子窩藏陳姐夫在屋裡,明睡到夜,夜睡到明,叫了我去。
他主子正在床上放炕卓兒,穿珠花兒,那得陳姐夫來?落後陳姐夫打前邊來。
恁一個弄主子的奴才!一個大人放在屋裡,端的走糖人兒木頭兒,不拘那裡安放了一個漢子,那裡發落付莫〈毛皮〉?放在眼面前不成?傳出去,知道的,是你這奴才們葬送主子;不知道的,隻說西門慶平昔要的人強占多了,人死了多少時兒,老婆們一個個都弄的七颠八倒!恰似我的這孩子,也有些甚根兒不正一般!」于是要打秋菊,諕的秋菊往前邊疾走如飛,再不敢來後邊說去了。
婦人聽見月娘喝出秋菊,不信其事,心中越發放下膽子來了。
于是與經濟作一詞以自快。
雲紅繡鞋為證:
「會雲雨風般疎 透,閑是非屁似休偢,那怕無縫鎖上十字扭!輪鍬的閃了手腕,散楚的叫破咽喉,咱兩個關心的情越有!」
西門大姐聽見此言,背地裡盤問。
陳經濟道:「你信那汗邪了的奴才?我昨日見在鋪子上宿,幾時往花園那邊去了?花園門成日又關着。
」西門大姐罵:「賊囚根,你别要嘴!你若有風吹草動,到我耳朵内,惹娘說我,你就信信脫脫去了罷,也休想在這屋裡了!」經濟道:「是非終日有,不聽自然無!怪不的說舌的奴才,到明日得了好,大娘眼見不信他。
西門大姐道:「得你這般說,就好了。
」正是:
「誰料郎心輕似絮, 那知妾意亂如絲!」
畢竟未知後來何如,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