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楚,漢宣帝老趙充國而卒能成金城之功。
自呂望以來,以老将收功者,難一二數。
師道智力未衰,雖老,可用也。
”帝不納。
翰又言:“金人此去,存亡所系,當令一大創,使失利去,則中原可保,四夷可服。
不然,将來再舉,必有不救之患。
宜遣師道邀擊之。
”帝亦不聽。
始,帝使翰見師道,師道不語,翰曰:“國家有急诏,許來訪所疑,公勿以書生之故不肯言。
”師道乃曰:“我衆彼寡,但分兵結營,控守要地,使彼糧道不通,坐以持久,可破也。
”翰深服之。
癸醜,澤州言金宗翰兵次高平。
初,宗翰聞宗望議和,亦遣人來索賂,宰相以勤王兵大至,拘其使而不與。
宗翰怒,乃分兵破忻、代,折可求以麟府兵,劉光世以鄜延兵援河東,皆為所敗,遂圍太原,月馀不能下。
适平陽義軍叛去,攻破威勝軍,遂引金人入南北關,破隆德府,知府張确、通判趙伯臻、司錄張彥遹死之。
确,邠州宜祿人。
初,道君即位,應诏上書言十事,乞誅大奸,退小人,進賢能,開禁锢,起老成,擢忠鲠,息邊事,修文德,廣言路,容直谏。
及守隆德,聞金人南下,表言:“河東天下根本,無河東,豈特秦不可守,汴亦不可都矣。
若得秦兵十萬人,猶足以抗敵。
”書累上,不報。
金兵至,确乘城固守。
金人知城中無備,谕使降,确曰:“确守土臣,當以死報國,頭可斷,腰不可屈也!”乃戰而死。
金人次高平,舉朝震懼。
命統制官郝懷将兵一萬屯河陽,扼太行、琅車之險,以種師道為河北宣撫使,駐滑州,以姚古為制置使,總兵援太原,以種師中為制置副使,援中山、河間諸郡。
贈右正言陳瓘為右谏議大夫。
甲寅,侍禦史孫觌言:“蔡京四任宰相,前後二十年,挾繼志述事之名,建蠹國害民之政,祖宗法度,廢移幾盡。
托豐亨豫大之說,倡窮奢極侈之風,而公私蓄積,掃蕩無馀。
立禦筆之限以陰壞封駁之法,置曲學之科以杜塞谏争之路。
汲引群小,充滿要塗,禁锢忠良,悉為朋黨。
閨門混濁,父子喧争。
厮役官為橫行,媵妾封為大國。
欺君罔上,挾數任情。
書傳所記老奸巨惡,未有如京比者。
上皇屢因人言,灼見奸狀,凡四罷免,而兇焰益肆,複出為惡。
怨氣充塞,上幹陰陽;人心攜離,上下解體。
于是敵人乘虛鼓行,如蹈無人之境。
陛下赫然威斷,貶斥王黼等,大正典刑,如京之惡,豈可獨貸!”又言:“方王師之伐北也,童貫、蔡攸為宣撫,提數十萬之師,挫于殘遼;淹留彌歲,卒買空城,乃以恢定故疆,冒受非常之寵。
蕭後納款,其使韓昉見貫、攸于軍中卑辭祈哀,欲損歲币以複舊好,此安危之機也;乃叱昉使去,昉大呼于庭,告以必敗。
今數州之地,悉非我有,而國用民力,從而竭矣。
迨金人結好,則又招納叛亡,反複賣國,造怨結禍,使敵人因以藉口。
前年秋,貫以重兵屯太原,欲取雲中之地,卒無尺寸功。
去年冬,貫複出太原,金人入塞,貫實促之。
攸見邊報警急,貫遁逃以還,漫不經意,玩兵縱敵,以至于此。
迨敵人長驅,震驚都邑,貫、攸一旦攜金帛盡室遠去,曾無同國休戚之意。
貫、攸之罪,上通于天。
願陛下早正典刑,以為亂臣賊子之戒!”诏:“責授京守秘書監、分司南京,緻仕,河南府居住;貫左衛上将軍,緻仕,池州居住;攸太中大夫、提舉亳州朋道宮。
”
丙辰,有二流星,一出張宿入濁沒,一出北河入轸。
辛酉,梁方平坐棄河津伏誅。
門下侍郎王孝迪罷。
命給事中王雲等使金。
乙醜,禦殿,複膳。
丙寅,下哀痛之诏于陝西、河東。
章貫等從道君南幸,聞都城受圍,乃止東南郵傳及勤王之師。
道路籍籍,言貫等為變,朝廷議遣聶昌為發運使,往圖之。
李綱曰:“使昌所圖果成,震驚太上,此憂在陛下。
萬一不果,是數人者,挾太上于東南,求劍南一道,陛下将何以處之?莫若罷昌之行,請于太上,去此數人,自可不勞而定。
”帝從之。
是月,海濱王家奴誣其主欲亡去,金主命誅其首惡,馀悉杖之。
三月,丁卯朔,遣徽猷閣待制宋煥奉表道君皇帝行宮。
诏侍從言事。
诏:“非三省、樞密使所奉旨,諸司不許奉行。
”
罷川路歲所遣使。
戊辰,李棁罷為鴻慶宮使。
己巳,張邦昌罷為中太一宮使。
以徐處仁為太宰兼門下侍郎,唐恪為中書侍郎,翰林學士何為尚書右丞,禦史中丞許翰同知樞密院事。
帝嘗問處仁割三鎮是否,處仁言不當棄,與吳敏議合。
敏薦處仁可相,遂拜太宰。
時進見者多論宣和間事,恪言于帝曰:“革弊當以漸,宜擇今日之所急者先之。
而言者不顧大體,至毛舉前事以快一時之憤,豈不傷太上之心哉!京、攸、貫、黼之徒,既從竄斥,姑可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