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臨照百官,是陽德宣昭,政機無壅。
先皇帝每旦禦朝,率在卯辰之間。
陛下始初清明,正厲精庶政之日,而晨興聽事,乃頗後于先帝之時。
正使宇内宴甯,猶恐示人以怠,況中外多虞之際乎?孔子曰:‘昧爽夙興,正其衣冠。
平旦視朝,慮其危難。
一物失理,亂亡之端。
’惟陛下深味斯言,自今臨朝必以日出為節,于以法乾健而體離明,通下情而達民隐,實初政之首務也。
”
彭義斌下真定,道西山,與博羅罕等軍相望。
義斌分嚴實以帳下兵,陽助而陰伺之。
實知事迫,即赴博羅罕軍,與之合,遂與義斌戰于内黃之五馬山,義斌兵潰。
史天澤以銳卒略其後,遂擒義斌;說之降,義斌厲聲曰:“我大宋臣,義豈為它人屬耶!”遂死之。
于是京東州縣複為實有,實統有全魏,十分齊之三,魯之九,凡五十四城,後又割大名、彰德外屬,而益以德、衮、濟、單四州。
時所在殘毀,獨實境内治安,四方争赴之。
八月,壬寅,以司農丞姚子才封事切直,進官一秩,授秘書郎。
癸卯,以傅伯成、楊簡,先朝耆德,召赴行在,又擢趙{?政}夫直秘閣、福建提刑,從真德秀之薦也。
丙午,诏:“侍從、給舍、台谏、卿監、郎官及在外前執政、侍從、諸路帥臣、監司,各舉廉吏三人。
”
戊申,诏:“侍從、兩省、台谏等舉堪充将帥三人。
”
己酉,地震。
甲寅,诏以程頤四世孫源為籍田令。
乙卯,罷直學士院真德秀、考功員外郎洪咨夔。
咨夔訟事剀切,嘗上書曰:“昔之宰相,端委廟堂,進退百官;今之宰相,招權枘賄,倚勢作威而已。
台谏月課将臨,筆不敢下。
稱量議論之異同,揣摩情分之厚薄,可否未決,吞吐不能。
其相率勇往而不顧者,恭請聖駕款谒景靈宮而已。
”德秀語人曰:“讀洪考功封事,德秀殊有愧色。
”史彌遠深銜之。
及梁成大為監察禦史,凡忤彌遠意者,與莫澤、李知孝三人相繼擊之。
給事中王塈等,駁德秀所主濟王贈典,莫澤等既劾之,遂命德秀提舉玉隆宮。
咨夔亦言濟王冤,成大等複交劾之,镌二鐵。
由是名人賢士,排斥殆盡,人目之為“三兇。
”
丁巳,诏:“監司、守令各精白自新,以稱朕意。
其或不悛,必罰無赦!”
除紹興府每歲經總制虛額錢九萬馀貫。
金鞏州元帥田瑞反,行省完顔哈達讨之,移文喻之曰:“罪止田瑞一身,馀無所問。
”不數日,瑞弟濟斬瑞以降。
哈達如約,撫定一州,民賴以甯。
九月,己未,禦史李知孝,奏大理評事胡夢昱上書言濟王事,辭語狂悖。
诏夢昱除名勒停,象州羁管。
冬,十月,癸巳,有流星大如太白。
甲午,林略進對,論及渡江初僞齊連兵事,帝曰:“是時亦是諸将不協,故劉豫敢來犯。
”略曰:“仰見陛下于中興本末留神。
”帝曰:“今日不特兵少,且訓練不精。
若兵勢既張,敵自不能為患。
”
金主謂台谏完顔素蘭、陳規曰:“宋人輕犯邊界,我以輕騎襲之,冀其懲創通好,以息吾民耳。
夏人從來臣屬我朝,今稱帝以和,我尚不以為辱。
果得和好以安吾民,尚欲用兵乎!卿等宜悉此意。
”
知紹興府汪剛奏:“會稽攢宮所在,稅賦盡免折科;山陰同應辦之勞,乞照會稽除免。
”诏權免三年。
喬行簡上疏曰:“求賢、求言二诏之頒,果能确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本立,國威張而奸宄銷。
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
夫自侍從至郎官凡幾人,自臨司至郡守凡幾人,今其所舉賢能才識之士,又不知其幾也,陛下蓋嘗摭其一二,欲召用之矣。
凡内外大小之臣,囊封來上,或直或巽,或切或泛,無所不有,陛下亦嘗摭其一二,見之施行,且褒賞之矣。
而天下終疑陛下為具文者,蓋以所召者,非久無宦情決不肯來之人,則年已衰暮決不可來之人耳,彼風節素著,持正不阿,廉介有守,臨事不撓者,論薦雖多,固未嘗召也。
其所施行褒賞者,往往皆末節細故,無關理亂,粗述古今,不至抵觸,然後取之,以示吾有聽受之意。
其間亦豈無深憂遠識高出衆見之表,忠言至計有補聖聽之聰者?固未聞采納而用之也。
自陛下臨禦至今,班行之彥,麾節之臣,有因論列而去,有因自請而歸;其人或以職業有聞,或以言語自見,天下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見其置散投閑,倏來驟去,甚至廢罷而镌級,削奪而流竄,皆以為陛下黜遠善士,厭惡直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此而獲謗,亦何便于此?”
十一月,癸亥,以宣缯兼同知樞密院事,薛極參知政事,葛洪簽書樞密院事。
诏:“邵州系潛藩,升為寶慶府。
筠州與禦名聲近,改為瑞州。
”
蒙古使人如高麗,未至,盜殺之。
自是高麗與蒙古不通。
彭義斌既敗,武仙勢益蹙,潛令諜者結死士,匿真定城中大曆寺為内應,仙夜斬關而入,據之。
蒙古史天澤出奔稾城。
金内族旺嘉努故殺鮮于主簿,權貴多救之者,金主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