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脫兄,敢妄撻一人乎?朕為人主,敢以無罪害一人乎?國家衰弱之際,生靈有幾何!而族子恃勢殺一主簿,吾民無主矣。
”特命斬之。
金诏有司為死節士十三人立褒忠廟。
乙醜,楊石進封新安郡王。
丙寅,楊谷進封永甯郡王。
真德秀上言:“戚裡之賢,加以王爵,稽諸典故,所未前聞。
其老成靜重,避遠權勢,治家教子,風采凜然,誠近世戚畹之所未有。
然臣觀古今載籍之傳,莫不以恩寵太甚為外家之深戒,蓋倚伏無常,古今所畏。
望陛下清燕之間,常思所以安全外族,俾蒙謙謹之福而不蹈滿盈之咎,誠宗社無疆之休。
”
辛未,诏:“行都及諸路公私僦舍錢米經減者,減三分。
”從朱端常請也。
庚辰,幹辦諸事司糧料院趙彥覃言州縣折色病民,帝曰:“纖悉如此,殊失愛民之意。
辛卯,诏:“中外系囚,杖以下釋之。
”
甲申,再貶魏了翁官,罷真德秀祠祿。
初,胡夢昱之貶,了翁出關送别,右正言李知孝遂指了翁首倡異論,将擊之。
史彌遠猶畏公議,外示優禮,改權工部侍郎。
了翁力以疾辭,乃出知常德府。
乙酉,谏議大夫朱端常,劾魏了翁欺世盜名,朋邪謗國,德秀奏劄诋誣。
诏了翁落職,罷新任,追一官,靖州居住,德秀落職,罷祠。
知孝上書,乞竄德秀以正典刑。
梁成大亦言了翁雖經追竄,人以為罪大罰輕,德秀狂僣悖謬,不減了翁。
彌遠勸帝下其章,帝曰:“仲尼不為已甚。
”乃止。
成大遺書所親曰:“真德秀乃真小人,魏了翁乃僞君子。
此舉大快公論。
”識者笑之。
壬辰,禦射殿,閱崇政殿親從射藝,遷補有差。
癸醜,太學正徐介進對,論《中庸》謹獨之旨,帝曰:“此是以敬存心,不愧屋漏之意。
”
金主命趙秉文、楊雲翼作《龜鏡萬年錄》。
寶慶二年金正大三年,蒙古太祖二十一年
春,正月,丁巳朔,帝不視事。
癸亥,诏贈沈煥、陸九齡官,仍賜煥谥端憲,九齡文達。
錄張九成、呂祖謙、張栻、陸九淵子孫官各有差。
又诏以布衣李心傳專心文學,令四川制置司津發赴阙。
是月,蒙古主以夏納仇人,又不遺質子,自将伐之,旋取黑水等城。
二月,丙戌朔,手谕知貢舉、禮部尚書程珌等曰:“國家三歲取士,試于南宮,蓋公卿大夫由此其選,事至重也。
朕屬在哀疚,未遑親策,爰咨近列,往司衡鑒。
卿等宜協心盡慮,精考切擇。
夫文辭浮靡者,必非偉厚之器;議論詭激者,必無正平之用。
去取之際,其務審此。
”帝留意文藝,遇貢舉,屢降禦筆,當時稱帝為“文章天子”。
戊子,以右正言李知孝言,诏:“贓吏有實迹者,永不得與親民及師儒差遣;繼經赦宥,不許改正。
有監司、守臣保舉三員者聽之,仍每以保一員為額。
”
辛卯,诏:“諸道提點刑獄以五月案部理囚徒。
”
梁成大言:“真德秀有大惡五,其奏濟王事,乞追封以蓋逆狀,趣立嗣以召禍端,改節聖語,謗讪朝廷,無将之心,與魏了翁同罪。
了翁已從竄削,德秀僅褫職罷祠,宜一等施行。
”诏削秩二等。
蒙古槀城守将董俊,以銳卒數百授史天澤,天澤夜赴真定,與薩納台合攻武仙,仙走西山。
薩納台怒真定民反覆,驅萬人,将斬之,天澤曰:“是皆吾民,我力不能及,一旦委去,不幸被脅,殺之何罪?”乃釋之。
三月,丙辰朔,梁成大奏寝王長孺召命,徐瑄、胡夢昱重議施行。
初,長孺餞夢昱詩,比諸胡铨。
成大以儗非其倫,黨和邪說,不宜立朝。
瑄舉夢昱賢能才識,有憂國敢言之詞。
成大謂夢昱狂悖,瑄必與之合謀,二人雖已竄削,而罪大罰輕,于是并及之。
尋予長孺祠;瑄削秩三等,徙居象州;夢昱徙欽州編管。
庚申,诏申:“朕自下求言之诏,凡封章所上,必詳加省覽,亦已揀擇施行。
而遐方小臣,猶未有應诏。
近者始見普安軍推官羅宰所陳利病,辭旨勤懇。
一介之士,身處川蜀萬裡之外,乃能獨先衆人,忄卷忄卷效忠,深可嘉尚,可特與升擢差遣,以勸來者,以副朕聽納之志。
”
辛未,喬行簡進讀《高宗寶訓·謹名器篇》,至祖宗朝教妨官有求為郡者,太祖以唐莊宗為監,不與,帝曰:“用伶人為郡守,非獨輕亵名器,亦必為民害。
”行簡言:“謹守祖宗法度,則名器自不濫。
”帝曰:“祖宗法度,自是精密,豈容不守!”
癸酉,以楊簡為敷文閣直學士、中大夫,提舉南京鴻慶宮。
先是召簡以内祠、奉朝請,仍進職,簡以疾抗章不至,遂以是寵之。
以久雨,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酒所贓賞錢。
戊寅,诏曰:“朕近召遊洚,見于便殿,詳覽二疏,因加訪問,議論正大,指證明切,有益于君德治道,聳聽嘉歎!可特與改合入官,仍除館職。
旌忠谠以導敢言,乃朕志也。
”先是洚以浙西提刑司幹辦公事召為太學博士,尋為秘書郎。
诏太常寺建功臣閣,繪趙普以下二十有三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