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喘了一陣子,然後解開繩索說:“下來一趟可真不容易,看你們兩個這麼輕松,相比當年在煤礦裡幹了有一段日子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這時胖子已經走到石窟的盡頭,他高舉手電,像是為了讓我看得更清楚一點兒,大喊道:“老胡,快來看這邊,滿洞的粽子。
”
我一開始還有點兒懷疑洞裡有粽子的說法,因為雨林地區高溫濕潤,屍體運到極寒的安第斯地區實施安葬。
難道在馬裡克巢穴有什麼特殊的氣候地理條件,能夠使巫醫們的屍體保存完好?
我順着胖子指示的位置一看,在橢圓形葬窟的角落裡,排列着無數用印加駝毯包裹起來的柱狀物體,如同一個個巨大的蟲繭,根據繭的形狀和大小來看,裡面包裹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克瑞莫巫醫。
秦四眼在洞窟裡摸爬了幾下,總算習慣了地下的環境。
壯觀的裹屍群葬窟讓他歎為觀止,這個心思細膩的大律師,忽然問了一個充滿哲學性的問題:“如果每一任巫醫都是自己獨自爬進洞裡等死,那麼又是誰再他們死後,為他們包裹屍體的呢?”
秦四眼的這個問題問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按理說,克瑞莫巫醫會在預感到死亡的時候獨自爬進馬裡克巢穴,在這裡默默地等待着壽終正寝魂歸天國、除了巫醫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資格踏入這片土地,那麼在巫醫死後,何以能夠駝衣裹身,平靜整齊的排列在洞窟内部呢?
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被這個問題弄得不寒而栗,靜靜的站在被裹屍包圍的洞窟裡,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雙不知來自何方的眼睛監視着一舉一動。
它随時都會沖出來,用無形的大手把我們包裹在駝毛毯中,然後當做死人和莫瑞克巫醫的屍體排列在一起。
胖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咱們别老在這兒自個兒吓自個兒。
怎麼就不許人家死之前把自己裹起來呢?”
“駝毯又不是麻布袋,把自己套進去,還怎麼在外邊打結?”秦四眼的律師又犯了,一點兒也不考慮自己的處境,徑直走上前,揪起一具裹屍丢在胖子面前,“你看捆屍繩上的結,不但結實而且還有各種花頭。
這說明是有人精心炮制出來的。
試問一個将死的人,哪裡有心情一邊給自己裹屍一邊拿繩子編花樣。
”
他的這個發現倒是提醒了我,我随即翻看了幾具排在最外邊的裹屍,發現捆屍繩上的花色樣式不盡相同,不像是同一個人所為。
有的繩結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腐朽松爛;有的卻依舊結實如新。
這說明這些裹屍的出現有先後順序,其中相隔的時間最遠的怕是有上千年之久。
我腦中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随即在洞窟中翻找起證據來,如果能夠找到這件東西,那麼克瑞莫巫醫死後自動“結繭”的秘密根本就是一個連三歲小孩都能解出來的謎題。
胖子見我翻動葬窟中的物品,一下子高興起來,跑到我邊上一起翻看:“老胡,怎麼着,想通了?找什麼值錢的東西呢?長什麼模樣的?我幫你呗!”
我一邊埋頭苦幹,尋找那件至關重要的證據,一邊向他描述:“那東西的年月不好說,如果沒發生意外,那應該還保持着原始外部特征,是個大件兒。
”
“哎呦呦,還是個大件兒,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你對老外的古董玩意兒還挺有研究。
放心,等回頭換了錢我不告訴shirley楊,算咱們哥兒倆的私房錢。
”胖子撥弄起地上的碎石,舉着手電在黑暗中摸索,我讓秦四眼幫忙,兩人合力移開一具擋在外面的屍繭,想從裡面找到寫蛛絲馬迹。
不知怎麼的,洞裡的手電光忽然抖了那麼一下,我剛想回頭叫胖子,光一下子滅掉了。
黑暗中,我蹲下去,隻聽見胖子在我邊上喘着大氣。
我問他怎麼回事。
他握着手電,急匆匆的說:“角落裡站着個人,他在看咱們。
”
秦四眼沒經曆過這種的突發情況,一時間整個兒貼在我背後,兩手掐得我肩膀發疼,我說這種情況經常發生,你不要太緊張。
不想胖子搖搖頭:“可是,咱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頭上長犄角的人。
”
我從沒有聽說過頭上會長出犄角,除非它不是人。
我問胖子:“你倒是看清楚了沒有,别不是眼花了吧?”
他什麼都沒說,“啪”的一聲推開了手電。
隻見一道圓光從我們面前發散過去,直直的照射在不遠處的碎石地上,一個極大的人影被投射在凹凸不平的牆面上。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人影的頭部,有一塊尖尖的突出物,如同一個長着犄角的惡魔正在角落裡靜靜的注視着我們。
胖子和我對視了一眼,像是要證明他所言非虛。
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單憑一個影子實在證明不了太多東西,我從他手裡接過手電,站起身來朝那個長着犄角的神秘人身邊走去,随着手電光越來越清晰的照出那個人的外部輪廓,我的心頭越是抑制不住的恐懼。
隻見角落裡直立着一個人形的物體,說他是物體,是因為這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