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講習為業,學者多從之,得束脩以養母。
母亦樂道,薄滋味,善辟谷。
性嗜酒,嘗種秫自釀,因号雲溪醉侯。
會陝西轉運使宋維幹言放才行,诏使征之,其母恚曰:“嘗勸汝毋聚徒講學,今果為人知,不得安處。
我将棄汝,深入窮山矣。
”放乃稱疾不起。
其母盡取筆研焚之,與放轉居窮僻,人迹罕至。
帝嘉其高節,诏京兆府歲時存問,以錢三萬賜之。
戊子,诏:“杭州民欠錢俶日息錢六萬八千馀貫,并釋之。
”
九月,壬辰,诏以冬至有事于南鄰。
鹽鐵副使謝泌嘗升殿奏事,帝謂之曰:“大凡居職不可不勤。
朕每見殿庭兵卒能剩掃一席地,剩汲一瓶水,必記其姓名也。
”
丙辰,群臣奉表加上尊号曰法天崇道明聖仁孝文武,帝曰:“但時和年豐,百姓阜康,朕之号亦何尚焉!”凡五上表,終不許。
己未,幸秘閣觀書,賜從臣及直館閣宴飲。
既罷,又召馬步軍都虞候傅潛、殿前都指揮使戴興等宴飲,縱觀群書,帝意欲使武将知文儒之盛也。
冬,十月,辛酉朔,折禦卿進白花鷹,放之,诏勿複獻。
癸亥,秘書監李至,言願以帝草書《千字文》勒石。
帝謂近臣曰“《千字文》蓋梁得鐘繇破碑千馀字,周興嗣次韻而成,理亡可取。
《孝經》乃百行之本,朕當自為書之,令勒于碑陰。
”因賜至诏谕旨。
帝慮中外官吏清濁混淆,莫能甄别,壬午,命王沔、謝泌、王仲華同知京朝官考課,張弘、高象先、範正辭同知幕職、州縣官考課,号曰磨勘院。
又命魏廷式與趙镕、李著同較三班院殿直以上功過。
十一月,己亥,開封尹許王元僖,早朝方坐殿廬中,覺有疾,徑歸府,車駕遽臨視,疾已亟,帝呼之,猶能應,少選薨,年二十七。
帝哭之恸,追贈太子,谥曰恭孝。
诏以将有事于南郊,前十日而許王薨,按禮,于天地、社稷之祀并不廢,緣請谒太廟,恐非便,集公卿議之。
吏部尚書宋琪等上奏,請以來年正月上辛合祭天地,從之。
初,王沔罷政歸私第,會中書小吏舊罪發,事連中書,因有奏毀沔者。
帝語之曰:“呂蒙正有大臣體,王沔甚明敏。
”毀者慚而退。
及沔同知京朝官考課,所奏條目細碎,物論甚嘩,而沔自謂直清無私,固結人主,求再入。
庚子,沔視事省中,暴得風眩疾,舁歸第,卒,優诏贈工部尚書。
恭孝太子元僖,性仁孝,姿貌雄毅,沉靜寡言,尹京五年,政事無失。
帝尤所锺愛,及薨,追念不已,或悲泣達旦,作《思亡子詩》以示近臣。
未幾,有言元僖為嬖妻張氏所惑,專恣捶仆妾,有至死者,而元僖不知;為張氏于都城西佛寺招魂葬其父母,僣差踰制。
又言元僖因誤食它物得病,及其宮中私事。
帝怒,命缢殺張氏,捕元僖左右親吏系獄,命王繼恩驗問,悉決杖停免。
掘燒張氏父母冢墓,親屬皆竄遠惡。
丙辰,诏罷冊禮,但以一品鹵簿葬焉。
禮儀使蘇易簡上言曰:“伏以聖朝親祀圜丘,以宣祖侑神作主,此則符聖人大孝之道,成嚴父配天之儀。
恭惟太祖皇帝,光啟丕圖,躬臨大寶,以聖授聖,傳于無窮。
謹按唐永徽中,以高祖、太宗同配上帝,望将來親祀效丘,奉宣祖、太祖同配。
其常祀孟春祈谷,孟冬神州,季秋大享,以宣祖崇配;冬至圜丘,夏至皇地祇,孟夏雩祀,以太祖崇配。
”诏從之。
十二月,遼遣東京留守蕭恒德伐高麗,高麗王王治初不設備,既乃以侍中軍使、内史侍郎徐熙為中軍使,門下侍郎崔亮為下軍使,軍于北界。
旋聞遼師攻蓬山郡,獲先鋒軍使尹庶顔等,高麗兵不得進。
淳化四年遼統和十一年
春,正月,庚寅朔,親飨太廟。
辛卯,合祭天地于圜丘,以宣祖、太祖升配。
大赦天下。
度支副使謝泌條上郊祀賞給軍士之數,帝曰:“朕愛惜金帛,正備賞賜耳。
”泌因曰:“唐德宗牛泚之亂,後唐莊宗馬射之禍,皆賞軍不豐所緻。
今陛下躬禦菲薄,賞賜優厚,真曆代王者之所難也!”
遼蕭恒德移檄高麗,責令降款。
國王王治數遣使不得要領,除熙請往,奉書如遼營,使譯者問相見禮。
恒德曰:“我大朝貴人,宜拜于庭。
”熙持不可,恒德乃許升堂行禮。
恒德曰:“新羅及高句麗之地,我所有也,而汝國侵蝕之,又與我連壤而越海事宋,是以來讨。
今能割地以獻而修朝聘,可以無事。
”熙曰:“我國即高句麗之舊,故号高麗,都平壤。
若論地界,上國之東京皆在我境,何得謂之侵蝕乎?且鴨綠江内外亦我境内,今女真據其間,道路梗澀,甚于涉海,朝聘之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