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值,其文難聞。
又諸佛興,皆在天竺,天竺言語與漢異音,雲其書為天書,語為天語,名物不同,傳實不易。
唯昔藍調、安侯世高、都尉、弗調,譯胡為漢,審得其體,斯以難繼。
後之傳者,雖不能密,猶尚貴其實,粗得大趣。
始者維祇難出自天竺,以黃武三年來适武昌。
仆從受此五百偈本,請其同道竺将炎為譯。
将炎雖善天竺語,未備曉漢,其所傳言,或得胡語,或以義出音,近于質直。
仆初嫌其辭不雅,維祇難曰:“佛言‘依其義不用飾,取其法不以嚴’。
其傳經者,當令易曉,勿失厥義,是則為善。
”座中鹹曰:“老氏稱‘美言不信,信言不美’;仲尼亦雲‘書不盡言,言不盡意’。
明聖人意深邃無極。
今傳胡義,實宜徑達。
”是以自竭,受譯人口,因循本旨,不加文飾,譯所不解,則阙不傳。
故有脫失,多不出者。
然此雖辭樸而旨深,文約而義博,事均衆經,章有本故,句有義說。
其在天竺,始進業者,不學《法句》,謂之越叙。
此乃始進者之鴻漸,深入者之奧藏也。
可以啟蒙辯惑,誘人自立,學之功微,而所苞者廣,實可謂妙要者哉!昔傳此時有所不出,會将炎來,更從谘問,受此偈等,重得十三品,并校往故,朋所增定,第其品目,合為一部三十九篇,大凡偈七百五十二章。
庶有補益,共廣聞焉。
○阿維越緻遮經記第十四(晉言《不退轉法輪經》,四卷。
出經後記)
太康五年十月十四日,菩薩沙門法護于敦煌從龜茲副使羌子侯得此梵書《不退轉法輪經》,口敷晉言,授沙門法乘使流布,一切鹹悉聞知。
○魔逆經記第十五△出經後記
太康十年十二月二日,月支菩薩法護手執梵書,口宣晉言,聶道真筆受,于洛陽城西白馬寺中始出。
折顯元寫,使功德流布,一切蒙福度脫。
○慧印三昧及濟方等學二經序贊第十六△王僧孺撰
夫六畫相因,懸日月而無改;二字一吐,更天地而靡渝。
雖書不盡言,言非書不禅;言不盡意,意非言不稱。
是以谛聽善思,承茲利喜,俯首屈足,恭此受持。
若讀若誦,已說今說,一音一偈,莫匪舟梁,一贊一稱,動成輪軌。
況夫五力方圓,四攝無怠,開方便門,示真實相,流方等之妙說,得菩提之至因,沐此寶池,照茲法炬,香支靡靡,慧露傍流,出伽耶之妙城,發娑羅之寶樹。
建安殿下含章基性,育德成體,憓聲溢于秋水,美義光于冬日。
事高祖丘兔圃,名出前意後蒼。
損己利人,忘我濟物,傍通兼善,無礙無私。
若空谷之必應,如洪鐘之虛受,匡法弘道,以善為樂,重以植顯因于永劫,襲妙果于茲生。
托意紹隆,用心依止,妙達空有,深辯權實。
而玉體不安,有虧涼暑,行仁莫顯,楚君日見其瘳;施德靡言,漢相方飨其樂。
桂葉龜腦,固風寒之易銷,荔葩鸾骨,更騰飛之可孱。
況複慧身方漸,善根宿樹,無勞湔腸澣胃,不待望色察聲。
有廣州南海郡民何規,以歲次協洽,月旅黃鐘,天監之十四年十月二十三日,采藥于豫章胡翼山,幸非放子逐臣,乃類尋仙招隐。
登峰十所裡,屑若有來。
将循曲陌,先限清澗,或如止水,乍有潔流,方從揭厲,且就褰攬。
未濟之間,忽不自覺,見澗之西隅有一長者,語規忽渡,規于時即留。
其人面色正青,徒跣舍屦,年可八九十。
面已皺斂,須長五六寸,髭半于須。
耳過于眉,眉皆下被,眉之長毛長二三寸,随風相靡。
唇色甚赤,語響而清。
手睚黃,指毛亦長二三寸。
着赭布帔,下有赭布泥洹僧。
手捉書一卷,遙投與規。
規即捧持,望禮三拜。
語規:“可以此經與建安王。
”兼言王之姓字。
“此經若至,宜作三七日宿齋。
若不曉齋法,可問下林寺副公。
”副法師者,戒行精苦,恬憺無為,遺嗜欲,等豪賤,蔬藿自充,禅寂無擔此長者言畢便去。
行十馀步間,忽不複睹。
規開卷敬視名為《慧印三昧經》。
經旨以至極法身無相為體,理出百非,義逾名相,寂同法相,妙等真如。
言其慧冥此理,有若恒印,心照凝寂,故以三昧為名。
後又有《濟諸方等學經》,此下又題雲:“天等薩和鞞曰僧迦與海虎王。
”經旨以流通至教,軌法有體,所以誡示大士化物方法,言若濟諸蒼氓,宜弘方等之教。
方等者,大乘之通名,究竟之弘旨。
其軸題雲:“敦煌菩薩沙門支法護所出,竺法首筆受,共為一卷,寫以流。
”軸用淳漆,書甚緊潔,點制可觀。
究尋義趣,或微或顯,稱在羅閱山着陀鄰尼行,無來無去,非住非止。
斯蓋鹫嶽鶴林之别記,寶殿孤園之後述,不殊玉檢,靡異寶函,理出希微,辭深钅句緻,是唯正說,曾匪異端。
雖王遵之得《四十二章》,安清之出《百六十品》,無以或異。
大王沐浴持奉,擎跪鑽習,多寫廣述,闡揚玄旨。
孰匪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