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人。
背天之運,運通有在也。
以弘始八年,歲次鹑火,命大将軍常山公、左将軍安城侯,與義學沙門千二百人,于常安大寺請羅什法師重譯正本。
什以高世之量,冥心真境,既盡環中,又善方言。
時手執胡文,口自宣譯。
道俗虔虔,一言三複,陶冶精求,務存聖意。
其文約而詣,其旨婉而彰,微遠之言,于茲顯然。
餘以闇短,時豫聽次,雖思乏參玄,然粗得文意。
辄順所聞,而為注解,略記成言,述而無作。
庶将來君子,異世同聞焉。
○合維摩诘經序第十三△支敏度作
蓋《維摩诘經》者,先哲之格言,弘道之宏标也。
其文微而婉,厥旨幽而遠。
可謂唱高和寡,故舉世罕覽。
然斯經梵本,出自維耶離。
在昔漢興,始流茲土,于時有優婆塞支恭明。
逮及于晉,有法護、叔蘭。
此三賢者,并博綜稽古,研機極玄,殊方異音,兼通開解。
先後譯傳,别為三經,同本、人殊、出異。
或辭句出入,先後不同;或有無離合,多少各異;或方言訓古,字乖趣同;或其文胡越,其趣亦乖;或文義混雜,在疑似之間。
若此之比,其塗非一。
若其偏執一經,則失兼通之功;廣披其三,則文煩難究。
餘是以合兩令相附,以明所出為本,以蘭所出為子,分章斷句,使事類相從。
令尋之者瞻上視下,讀彼案此,足以釋乖迂之勞,易則易知矣。
若能參考校異,極數通變,則萬流同歸,百慮一緻。
庶可以辟大通于未寤,阖同異于均緻。
若其配不相疇,傥失其類者,俟後明喆君子,刊之從正。
○毗摩羅诘提經義疏序第十四△僧睿法師
此經以毗摩羅诘所說為名者,尊其人,重其法也。
五百應真之所稱述,一切菩薩之所歎伏,文殊師利對揚之所明答,普現色身之要言,皆其說也。
借座于燈王,緻飯于香積,接大衆于右掌,内妙樂于忍界,阿難之所絕塵,皆其不可思議也。
高格邁幹十地,故彌勒屈之而虛己;崇墉超于學境,故文殊已還,并未有闚其庭者。
法言恢廓,指玄門以忘期;觀品夷照,總化本以冥想。
落落焉,聲法鼓于維耶,而十方世界,無不悟其希音。
恢恢焉,感諸佛于一室,而恒沙正覺,無不應其虛求。
予始發心,啟蒙于此,諷詠研求,以為喉襟。
禀玄指于先匠,亦複未識其絕往之通塞也。
既蒙鸠摩羅什法師正玄文,擿幽指,始悟前譯之傷本,謬文之乖趣。
至如以不來相為辱來,不見相為相見,未緣法為始神,緣合法為止心。
諸如此比,無品不有,無章不爾。
然後知邊情譣诐,難可以參契真言,廁懷玄悟矣。
自慧風東扇,法言流詠已來,雖曰講肄,格義迂而乖本,六家偏而不即。
性空之宗,以今驗之,最得其實。
然爐冶之功,微恨不盡,當是無法可尋,非尋之不得也。
何以知之?此土先出諸經,于識神性空,明言處少,存神之文,其處甚多。
《中》《百》二論,文未及此,又無通鑒,誰與正之?先匠所以辍章于遐慨,思決言于彌勒者,良在此也。
自提婆已前,天竺義學之僧并無來者,于今始聞宏宗高唱。
敢預希味之流,無不竭其聰而注其心,然領受之用易存,憶識之功難掌。
自非般若朗其聞慧,總持銘其思府,焉能使機過而不遺,神會而不昧者哉!故因紙墨以記其文外之言,借衆聽以集其成事之說。
煩而不簡者,貴其事也。
質而不麗者,重其意也。
其指微而婉,其辭博而晦,自非筆受,胡可勝哉。
是以即于講次,疏以為記,冀通方之賢,不咎其煩而不要也。
○自在王經後序第十五△僧睿法師
此經以菩薩名号為題者,蓋是《思益》、《無盡意》、《密迹》諸經之流也。
以其圓用無方,故名《自在》,勢無與等,故稱為王。
标準宏廓,固非思之所及;幽旨玄凝,尋者莫之仿佛。
此土先出方等諸經,皆是《菩薩道行》之式也。
《般若》指其虛标,《勇伏》明其必制,《法華》泯一衆流,《大哀旌》其拯濟。
雖各有其美,而未備此之所載。
秦大将軍、尚書令常山公姚顯,真懷簡到,徹悟轉詣。
聞其名而悅之,考其旨而虛襟。
思弘斯化,廣其流津。
以為斯文既布,便若菩薩常住,不去此世。
奔誠發自大心,欣躍不能自替。
遂請鸠摩羅法師譯而出之,得此二卷。
于菩薩希蹤卓荦之事,朗然昭列矣。
是歲弘始九年,歲次鹑首。
○大涅槃經序第十六△涼州釋道朗作
《大般涅槃》者,蓋是法身之玄堂,正覺之實稱,衆經之淵鏡,萬流之宗極。
其為體也,妙存有物之表,周流無窮之内,任運而動,見機而赴。
任運而動,則乘虛照以禦物,寄言蹄以通化;見機而赴,則應萬形而為像,即群情而設教。
至乃形充十方,而心不易慮;教彌天下,情不在己。
廁流塵蟻而弗下,彌蓋群聖而不高,功濟萬化而不恃,明逾萬日而不居。
渾然與太虛同量,泯然與法性為一。
夫法性以至極為體,至極則歸于無變,所以生滅不能遷其常。
生滅不能遷其常,故其常不動;非樂不能虧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