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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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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通為業,終身譯寫,勞不告惓。

    經法所以廣流中華者,護之力也。

     護以晉武之末,隐居深山,山間地清泣,恒取澡漱。

    後有采薪者穢慢其側,水俄頃而燥。

    護乃徘徊歎曰:“水若永竭,真無以自給,正當移去耳。

    ”言訖而泉流滿澗。

    其幽誠所感,皆此類也。

    後立寺于長安青門外,精勤行道。

    于是德化四布,聲蓋遠近,僧徒千數,鹹來宗奉。

    時有沙彌竺法乘者,八歲聰慧,依護為師。

    關中有甲族欲奉大法,試護道德,僞往告急,求錢二十萬。

    護未有答。

    乘年十三,侍在師側,即語客曰:“和上意已相許矣。

    ”客退,乘曰:“觀此人神色,非實求錢,将以觀和上道德何如耳。

    ”護曰:“吾亦以為然。

    ”明日,此客率其一宗百馀口,詣護請受五戒,具謝求錢意。

    于是四方士庶,聞風向集,宣隆佛化,二十馀年。

    後值惠帝西幸長安,關中蕭條,百姓流移。

    護與門徒避地東下,至渑池遘疾,卒,春秋七十有八。

    後孫興公制《道賢論》,以天竺七僧方竹林七賢,以護比山巨源,其論雲:“護公德居物宗,巨源位登論道,二公風德高遠,足為流輩。

    ”其見美後代如此。

     初護于西域得《超日明經》胡本,譯出頗多繁重。

    時有信士聶承遠,乃更詳正文偈,删為二卷,今之所傳經是也。

    承遠明練有才理,笃志法務,護公出經,多參正焉。

     惠懷之際,有沙門法炬者,不知何許人。

    譯出《樓炭經》。

    炬與沙門法立共出《法句喻》及《福田》二經。

    法立又訪得胡本,别譯出百馀首,未及繕寫,會病而卒。

    尋值永嘉擾亂,湮滅不存。

     ○竺叔蘭傳第八 竺叔蘭,本天竺人也。

    祖父婁陀,笃志好學,清簡有節操。

    時國王無道,百姓思亂,有賤臣将兵,得罪懼誅,以其國豪,呼與共反。

    婁陀怒曰:“君出于微賤,而任居要職,不能以德報恩,而反為逆謀乎?我甯守忠而死,不反而生也1反者懼謀洩,即殺之而作亂。

    婁陀子達摩屍羅,齊言法首,先在他國。

    其婦兄二人,并為沙門。

    聞父被害,國内大亂,即與二沙門奔晉,居于河南,生叔蘭。

    叔蘭幼而聰辯,從二舅谘受經法,一聞而悟,善胡漢語及書,亦兼諸文史。

    然性頗輕躁,遊獵無度。

    嘗單騎逐鹿,值虎堕馬,折其右臂,久之乃差。

    後馳騁不已,母數诃谏,終不敢。

    為之蔬食,乃止。

     性嗜酒,飲至五六鬥方暢。

    嘗大醉卧于路傍,仍入河南郡門喚呼,吏錄送河南獄。

    時河南尹樂廣,與賓客共酣,已醉,謂蘭曰:“君僑客,何以學人飲酒?”叔蘭曰:“杜康釀酒,天下共飲,何問僑舊?”廣又曰:“飲酒可爾,何以狂亂乎1答曰:“民雖狂而不亂,猶府君雖醉而不狂。

    ”廣大笑。

    時坐客曰:“外國人那得面白?”叔蘭曰:“河南人面黑尚不疑,仆面白複何怪耶1于是賓主歎其機辯,遂釋之。

     頃之,無疾暴亡,三日還蘇。

    自說入一朱門,金銀為堂,見一人,自雲是其祖父,謂叔蘭曰:“吾修善累年,今受此報。

    汝罪人,何得來耶1時守門人以杖驅之,入竹林中,見其獵伴為鷹犬所啄齧,流血号叫,求救于叔蘭。

    叔蘭走避,數十步,值牛頭人欲扠之,叔蘭曰:“我累世佛弟子,常供二沙門,何罪見治?”牛頭人答:“此雖受福,不關獵罪。

    ”俄而見其兩舅來,語牛頭曰:“我等二人恒受其供,惡少善多,可得相免。

    ”遂随道人歸。

    既而還蘇,于是改節修慈,專志經法。

    以晉元康元年譯出《放光經》及《異維摩诘》十馀萬言。

    既學兼胡漢,故譯義精允。

     後遭母艱,三月便欲葬。

    有鄰人告曰:“今歲月不便,可待來年。

    ”叔蘭曰:“夫生者必有一死,死者不複再生,人神異塗,理之然也。

    若使亡母栖靈有地,則烏鳥之心畢矣;若待來年,恐逃走無地,何暇奉營乎?”遂即葬畢。

    明年,石勒果作亂,寇賊縱橫,因避地奔荊州。

    後無疾,忽告知識曰:“吾将死矣1數日便卒。

    識者以為知命。

     ○屍梨蜜傳第九 屍梨蜜,西域人也。

    時人呼之為高座。

    傳雲國王之子,當承繼世,而以國讓弟,闇軌太伯。

    既而悟心天啟,遂為沙門。

    蜜天資高朗,風骨邁舉,直爾對之,便自卓出于物。

    西晉永嘉中始到此土,止建初寺。

    丞相王導一見而奇之,以為吾之徒也。

    由是名顯。

     太尉庾元規、光祿周伯仁、太常謝幼玙、廷尉桓茂倫,皆一代名士,見之終日累歎,披衿至契。

    導常詣蜜,蜜解帶偃伏,悟言神解。

    時尚書令卞望之亦與蜜緻善。

    卞令風裁貴整,以度格物。

    須臾卞至,蜜乃更斂衿飾容,端坐對之。

    諸公于是歎其精神灑厲,皆得其所。

    桓廷尉曾欲為蜜作目,久之未得,有雲,屍梨蜜可稱卓朗。

    于是桓乃咨嗟絕歎,以為标題之極。

     大将軍王處仲時在南夏,聞王、周諸公器重蜜,疑以為失鑒。

    及自見蜜,乃振欣奔至,一面便盡虔。

    周顗為仆射領選,臨入,過視蜜,乃撫背而歎:“若使太平世,盡得選此賢輩,真令人無恨1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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