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志。
神又降夢曰:“福德人舍王去矣1王惕然驚覺。
既而君卧固留,莫之能止。
遂度流沙,進到敦煌。
于曠野之地建立精舍,植标千株,房閣池林,極為嚴淨。
頃之複适涼州,仍于公府舊寺更營堂房,學徒濟濟,禅業甚盛。
常以江左王畿,志欲傳法。
以宋元嘉元年展轉至蜀。
俄而出峽,停止荊州,于長沙寺造立禅館。
居頃之,沿流東下,至于京師,即住祇洹寺。
其道聲素着,傾都禮訊,自宋文袁皇後及皇子公主,莫不設齋桂宮,請戒椒掖,參候之使,旬日相屬。
即于祇洹寺譯出諸經《禅法要》、《普賢觀》、《虛空藏觀》凡三部經。
常以禅道教授,或千裡谘受,四輩遠近,皆号大祥師焉。
會稽太守孟顗深信真谛,以三寶為己任,素好禅味,敬心殷重。
及臨浙河,請與同遊。
乃于鄮縣之山建立塔寺。
東境舊俗,多趣巫祝,及妙化所移,比屋歸正,自西徂東,無思不服。
後還都憩定林下寺。
禅師天性凝靜,雅愛山水,以為鐘山鎮嶽,埒美嵩、華,常歎下寺基構,未窮形勝。
于是乘高相地,揆蔔山勢,斬石刊木,營建上寺。
殿房禅室,肅然深遠,實依稀鹫岩,仿佛祇樹矣。
于是息心之衆,萬裡來集,諷誦肅邕,望風成化。
定林達禅師即神足弟子,弘其教軌,聲震道俗,故能淨化久而莫渝,勝業崇而弗替,蓋禅師之遺烈也。
爰自西域,至于南土,凡所遊履,靡不與造。
檀會梵集,僧不絕書,轉法敷教,寺無虛月。
初,禅師之發罽賓也,有迦毗羅神王衛送。
禅師遂至龜茲。
于中路欲返,乃現形告辭禅師曰:“汝神力通變,自在遊處,将不相随共住南方。
”語畢,即收影不見。
遂遠從至揚都,故仍于上寺圖像着壁,迄至于今,猶有聲影之驗,潔誠祈福,莫不享願。
以元嘉十九年七月六日卒于上寺,春秋八十有七。
道俗四部,行哭相趨,仍葬于鐘山宋熙寺前。
○求那跋陀羅傳第八
求那跋陀羅,齊言功德賢,中天竺人也。
以大乘學,故世号摩诃衍。
本婆羅門種。
幼學五明諸論,天文書筭,醫方咒術,靡不博貫。
後遇見《阿毗昙雜心》,尋讀驚悟,乃深崇佛法焉。
其家世外道,禁絕沙門,乃舍家潛遁,遠求師匠,即落發改服,專志學業。
及受具戒,博通三藏。
為人慈和恭順,事師盡勤。
頃之,辭小乘師,進學大乘。
大乘師試令探取經匣,即得《大品》、《華嚴》,師喜而歎曰:“汝于大乘有重緣矣1于是讀誦講義,莫能酬抗。
進受菩薩戒法,乃奉書父母,勸歸正法曰:“若專過外道,則雖還無益;若歸依三寶,則長得相見。
”其父感其至言,遂棄邪從正。
跋陀前到師子諸國,皆傳送資供。
既有緣東方,乃随舶泛海。
中塗風止,淡水複竭,舉舶憂惶。
跋陀曰:“可同心并力念十方佛,稱觀世音,何往不感?”乃密誦咒經,懇到禮忏。
俄而信風暴至,密雲降雨,一舶蒙濟。
其誠感如此。
元嘉十二年至廣州。
時刺史車朗表聞,宋文帝遣使迎接。
既至京都,敕名僧慧嚴、慧觀于新亭效勞。
見其神情朗徹,莫不虔敬,雖因譯交言,而欣若傾蓋。
初住祇洹寺,俄而文帝延請,深加崇敬。
郎耶顔延之通才碩學,束帶造門。
于是京師遠近,冠蓋相望,宋彭城王義康、谯王義宣并師事焉。
頃之,衆僧共請出經,于祇洹寺集義學諸僧譯出《雜阿含經》,東安寺出《法鼓經》。
後于丹陽郡譯出《勝鬘》、《楞伽經》。
徒衆七百馀人,寶雲傳譯,慧觀執筆。
往複谘析,妙得本旨。
後谯王鎮荊州,請與俱行,安止辛寺,更創殿房。
即于辛寺出《無憂王》、《過去現在因果》及一卷《無量壽》、一卷《泥浞、《央掘魔》、《相續解脫》、《波羅蜜了義》、《第一義五相略》、《八吉祥》等諸經,凡一百馀卷。
谯王欲請講《華嚴》等經,而跋陀自忖未善宋語,愧歎積旬,即旦夕禮忏,請乞冥應。
遂夢有人白服持劍,擎一人首,來至其前曰:“何故憂耶?”跋陀具以事對。
答曰:“無所多憂。
”即以劍易首,更安新頭。
語令回轉,曰:“得無痛耶?”答曰:“不痛。
”豁然便覺,心神喜悅。
旦起言義,皆備領宋語,于是就講。
弟子法勇傳譯,僧念為都講。
雖因譯人,而玄解往複。
元嘉将末,谯王屢有怪夢,跋陀答以京都将有禍亂。
未及一年,而二兇構逆。
及孝建之初,谯王陰謀逆節,跋陀顔容憂慘,而未及發言。
谯王問其故。
跋陀谏争懇切,乃流涕而言曰:“必無所冀,貧道不容扈從。
”谯王以其物情所信,乃逼與俱下。
梁山之敗,火艦轉迫,去岸懸遠,判無濟理。
唯一心稱觀世音,手捉筇竹杖,投身江中,水齊至膝,以杖刺水,水深流駛。
見一童子尋後而至,以手牽之,顧謂童子:“汝小兒何能度我”?怳惚之間,覺行十馀步,仍得上岸。
即脫納衣欲賞童子,顧覓不見,舉身毛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