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嗟駭,遠近悲涼。
于是京邑諸僧内慚自疚,追而信服。
其神鑒之至,徵瑞如此。
仍葬于廬山之阜。
初生與睿公及嚴、觀同學齊名,故時人評曰:“生、睿發天真,嚴、觀窪流得。
慧義彭亨進,寇淵于默塞。
”生及睿公獨标天真之目,固已秀出群士矣。
初沙門法顯于師子國得《彌沙寒律》梵本,未及譯出而亡。
生以宋景平元年十一月,于龍光寺請罽賓律師佛大什執梵文,于阗沙門智勝為譯。
此律照明,蓋生之功也。
關中沙門僧肇始注《維摩》,世鹹玩味。
及生更發深旨,顯暢新異,講學之匠,鹹共憲章。
其所述《維摩》、《法華》、《泥浞、《小品》諸經義疏,世皆寶焉。
○佛念法師傳第五
竺佛念,涼州人也。
弱年出家,志業堅清,外和内朗,有通敏之鑒。
諷習衆經,粗涉外學,其《蒼》、《雅》诂訓,尤所明練。
少好遊方,備貫風俗。
家世西河,洞曉方語,畢戎音義,莫不兼解。
故義學之譽雖阙,而洽聞之聲甚着。
苻堅僞建元之中,外國沙門僧伽跋澄及昙摩難提入長安,堅秘書郎趙政請跋澄出《婆須蜜經》胡本,當時名德莫能傳譯,衆鹹推念。
于是澄執梵文,今譯漢語,質斷疑義,音字方明。
昙摩難提又出《王子益壞目因緣經》,念為宣譯,并作經序。
至建元二十年,政複請昙摩難提出《增一阿含》及《中阿含》,于長安城内集義學沙門,請念為譯,敷析研核,二載乃訖。
《二含》光顯,念之力也。
至姚興弘始之初,經學甚盛,念續出《菩薩璎珞》、《十住斷結》及《出曜》、《胎經》、《中陰經》,于苻、姚二代,為譯人之宗。
自世高、支謙以後,莫逾于念。
關中僧衆,鹹共嘉焉。
後卒于長安,均勻近白黑,莫不歎惜。
○法顯法師傳第六
釋法顯,本姓龔,平陽武陽人也。
顯有三兄并龆龅而亡。
其父懼禍及之,三歲便度為沙彌。
居家數年,病笃欲死,因送還寺,信宿便差。
不複肯歸,母欲見之不能得,為立小屋于門外,以拟去來。
十歲遭父憂,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逼使還俗。
顯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
正欲遠塵離俗,故入道耳。
”叔父善其言,乃止。
頃之母喪,至性過人。
葬事既畢,仍即還寺。
嘗與同學數十人于田中刈稻,時有饑賊欲奪其谷,諸沙彌悉奔走,唯顯獨留。
語賊曰:“若欲須谷,随意所齲但君等昔不布施,故此生饑貧,今複奪人,恐來世彌甚。
貧道預為君憂,故相語耳1言訖即還。
賊棄谷而去。
衆僧數百人,莫不歎服。
二十受大戒,志行明潔,儀軌整肅。
常慨經律舛阙,誓志尋求。
以晉隆安三年,與同學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發自長安,西度沙河。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莫測所之。
唯視日以準東西,人骨以标行路耳。
屢有熱風惡鬼,遇之必死,顯任緣委命,直過險難。
有頃,至蔥嶺。
嶺冬夏積雪,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山路艱危,壁立千仞。
昔有人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馀梯。
又蹑懸縆過河數十馀處。
仍度小雪山,遇寒風暴起,慧景噤戰不能前,語顯雲:“吾其死矣!卿可時去,勿得俱殒。
”言絕而卒。
顯撫之号泣曰:“本圖不果,命也奈何1複自力孤行,遂過山險。
凡所經曆三十馀國,至北天竺。
未至王舍城三十馀裡,有一寺,逼暮仍停。
明旦,顯欲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艱崄,且多黑師子,亟經啖人,何由可至?”顯曰:“遠涉數萬,誓到靈鹫。
甯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雖有崄難,吾不懼也1衆莫能止,乃遣兩僧送之。
顯既至山中,日将曛夕,遂欲停宿。
兩僧危懼,舍之而還。
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翹感舊迹,如睹聖儀。
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唇搖尾。
顯誦經不辍,一心念佛,師子乃低頭下尾,伏顯足前。
顯以手摩之,咒曰:“汝若欲相害,待我誦竟;若見試者,可便退去。
”師子良久乃去。
明晨還反,路窮幽深,榛木荒梗,禽獸交橫,正有一迳通行而已。
未至裡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氣俊遠。
雖覺其韻高,而不悟是神人。
須臾進前,逢一年少道人。
顯問:“向逢一老道人是誰耶?”答曰:“頭陀弟子大迦葉也。
”顯方惋慨良久。
既至山前,有一大石橫塞室口,遂不得入。
顯乃流涕,緻敬而去。
又至迦施國,精舍裹有白耳龍,與衆僧約,令國内豐熟,皆有信效。
沙門為起龍舍,并設福食。
每至夏坐訖日,龍辄化作一小蛇,兩耳悉白。
衆鹹識是龍,以銅盂盛酪,置于其中,從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
年辄一出,顯亦親見此龍。
後至中天竺,于摩竭提巴連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毗昙心》、《綖經》、《方等泥浞等經。
顯留三年,學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