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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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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願意沒完沒了地跟在屁股後面獻殷勤。

    晚上到工棚那兒去,花上三個盧布,就能弄到一個讓你見了流口水的美人,比這要好多了。

    而且人家一點也不扭扭捏捏。

    你認得鐵路上的那個工頭瓦利卡·季洪諾夫嗎?我們倆就去過。

    ” 維克托輕蔑地皺起眉頭,說:“舒拉,你還幹這種下流勾當?” 舒拉·蘇哈裡科咬了咬紙煙,吐了一口唾沫,譏笑地說:“你倒像個一塵不染的正人君子,其實你幹的事,我們全知道。

    ” 維克托打斷他的話,問:“那麼,你能把她介紹給我嗎?” “當然可以,趁她還沒走,咱們快點去。

    昨天早上,她自己也在這兒釣魚來着。

    ” 兩個朋友已經到了冬妮亞跟前。

    蘇哈裡科取出嘴裡的紙煙,挺有派頭地鞠了一躬。

     “您好,圖曼諾娃小姐。

    怎麼,您在釣魚嗎?” “不,我在看别人釣魚。

    ”冬妮亞回答。

     蘇哈裡科急忙拉着維克托的手,說:“你們兩位還不認識吧?這位是我的朋友維克托·列辛斯基。

    ” 維克托不自然地把手伸給冬妮亞。

     “今天您怎麼沒釣魚呢?”蘇哈裡科竭力想引起話頭來。

     “我沒帶釣竿。

    ”冬妮亞回答。

     “我馬上再去拿一副來。

    ”蘇哈裡科連忙說。

    “請您先用我的釣吧,我這就去拿。

    ” 他履行了對維克托許下的諾言,介紹他跟冬妮亞認識之後,現在要設法走開,好讓他們倆在一起。

     “不,咱們這樣會打攪别人的,這兒已經有人在釣魚了。

    ”冬妮亞說。

     “打攪誰?”蘇哈裡科問。

    “啊,是這個小子嗎?”他這時才看見坐在柳叢前面的保爾。

    “好辦,我馬上叫這小子滾蛋!” 冬妮亞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他已經走下坡去,到了正在釣魚的保爾跟前。

     “趕緊給我把釣竿收起來,滾蛋。

    ”蘇哈裡科對保爾喊。

    他看見保爾還在穩穩當當地坐着釣魚,又喊:“聽見沒有,快點,快點!” 保爾擡起頭,毫不示弱地白了蘇哈裡科一眼。

     “你小點聲,龇牙咧嘴地嚷嚷什麼?” “什——什——麼?”蘇哈裡科動了肝火。

    “你這窮光蛋,竟敢回嘴。

    給我滾開!”說着,狠勁朝盛蚯蚓的鐵罐子踢了一腳。

    鐵罐子在空中翻了幾翻,撲通一聲掉進水裡,激起的水星濺到冬妮亞的臉上。

     “蘇哈裡科,您怎麼不害臊啊!”她喊了一聲。

     保爾跳了起來。

    他知道蘇哈裡科是機車庫主任的兒子,阿爾焦姆就在他父親手下幹活。

    要是現在就對準這張虛胖焦黃的醜臉揍他一頓,他準要向他父親告狀,那樣就一定會牽連到阿爾焦姆。

    正是因為這一點,保爾才克制着自己,沒有立即懲罰他。

     蘇哈裡科卻以為保爾要動手打他,便撲了過去,用雙手去推站在水邊的保爾。

    保爾兩手一揚,身子一晃,但是穩住了,沒有跌下水去。

     蘇哈裡科比保爾大兩歲,要講打架鬥毆,惹是生非,他是第一把交椅。

     保爾胸口挨了這一下,忍無可忍了。

     “啊,你真動手?好吧,瞧我的!”說着,把手稍稍一揚,照蘇哈裡科的臉狠狠打了一拳。

    緊接着,沒容他還手,一把緊緊抓住他的學生裝,猛勁一拉,把他拖到了水裡。

     蘇哈裡科站在沒膝深的水中,锃亮的皮鞋和褲子全都濕了。

    他拼命想掙脫保爾那鐵鉗般的手。

    保爾把他拖下水以後,就跳上岸來。

     狂怒的蘇哈裡科跟着朝保爾撲過來,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撕碎。

     保爾上岸以後,迅速轉過身來,面對着撲過來的蘇哈裡科。

    這時他想起了拳擊要領:“左腿支住全身,右腿運勁、微屈,不單用手臂,而且要用全身力氣,從下往上,打對手的下巴。

    ”他按照要領狠勁打了一下…… 隻聽得兩排牙齒喀哒一聲撞在一起。

    蘇哈裡科感到下巴一陣劇烈疼痛,舌頭也咬破了,他尖叫一聲,雙手在空中亂舞了幾下,整個身子向後一仰,撲通一聲,笨重地倒在水裡。

     冬妮亞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打得好,打得好!”她拍着手喊。

    “真有兩下子!” 保爾抓住釣竿,使勁一拽,拉斷了挂住的釣絲,跑到大路上去了。

     臨走的時候,他聽到維克托對冬妮亞說:“這家夥是個頭号流氓,叫保爾·柯察金。

    ” 車站上變得不安甯了。

    從鐵路沿線傳來消息說,鐵路工人已經開始罷工。

    鄰近的一個火車站上,機車庫工人也鬧起來了。

    德國人抓走兩名司機,懷疑他們傳送宣言。

    德軍在鄉下橫征暴斂,逃亡的地主又重返莊園,這兩件事使那些同農村有聯系的工人極為憤怒。

     烏克蘭僞鄉警的皮鞭抽打着莊稼漢的脊背。

    省裡的遊擊運動開展起來了。

    已經有十個左右遊擊隊,有的是布爾什維克組織的,有的是烏克蘭社會革命黨人組織的。

     這些天,費奧多爾·朱赫來忙得不可開交。

    他留在城裡以後,做了大量的工作。

    他結識了許多鐵路工人,時常參加青年人的晚會,在機車庫鉗工和鋸木廠工人中建立了一個強有力的組織。

    他也試探過阿爾焦姆,問他對布爾什維克黨和黨的事業有什麼看法,這個身強力壯的鉗工回答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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