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你知道,我對黨派的事,弄不太清楚,但是,什麼時候需要我幫忙,我一定盡力,你可以相信我。
”
朱赫來對這種回答已經滿意了。
他知道阿爾焦姆是自己人,說到就能做到。
至于入黨,顯然條件還不成熟。
“沒關系,現在這種時候,這一課很快就會補上的。
”朱赫來這樣想。
朱赫來已經由發電廠轉到機車庫幹活了,這樣更便于進行工作,因為他在發電廠裡,很難接觸到鐵路上的情況。
現在鐵路運輸格外繁忙。
德國人正用成千上萬節車皮,把他們從烏克蘭掠奪到的黑麥、小麥、牲畜等等,運到德國去。
烏克蘭僞警備隊突然從車站抓走了報務員波諾馬連科。
他們把他帶到隊部,嚴刑拷打。
看來,他供出了阿爾焦姆在機車庫的同事羅曼·西多連科,說羅曼進行過鼓動工作。
羅曼正在幹活,兩個德國兵和一個僞軍官前來抓他。
僞軍官是德軍駐站長官的助手,他走到羅曼的工作台跟前,一句話也沒有說,照着他的臉就是一鞭子。
“畜生,跟我們走,有話找你說!”接着,他獰笑了一聲,狠勁拽了一下鉗工的袖子,說:“走,到我們那兒煽動去吧!”
這時候阿爾焦姆正在旁邊的鉗台上幹活。
他扔下锉刀,像一個巨人似的逼近僞軍官,強忍住湧上心頭的怒火,用沙啞的聲音說:“你這個壞蛋,憑什麼打人!”
僞軍官倒退了一步,同時伸手去解手槍的皮套。
一個短腿的矮個子德國兵,也趕忙從肩上摘下插着寬刺刀的笨重步槍,嘩啦一聲推上了子彈。
“不準動!”他嚎叫着,隻要阿爾焦姆一動,他就開槍。
高大的鉗工隻好眼巴巴地看着面前這個醜八怪小兵,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個人都被抓走了。
過了一個小時,阿爾焦姆總算放了回來,但是羅曼卻被關進了堆放行李的地下室。
十分鐘後,機車庫裡再沒有一個人幹活了。
工人們聚集在車站的花園裡開會。
扳道工和材料庫的工人也都趕來參加。
大家情緒異常激昂,有人還寫了要求釋放羅曼和波諾馬連科的呼籲書。
那個僞軍官帶着一夥警備隊員急忙趕到花園。
他揮舞着手槍,大聲叫喊:“馬上幹活去!要不,就把你們全都抓起來,還得槍斃幾個。
”
這時,群情更加激憤。
工人們憤怒的吼聲吓得他溜進了站房。
德軍駐站長官從城裡調來德國兵。
他們乘着幾輛卡車,沿公路飛馳而來。
工人們這才四散回家。
所有的人都罷工了,連值班站長也走了。
朱赫來的工作産生了效果。
這是車站上的第一次群衆示威。
德國兵在站台上架起了重機槍。
它支在那裡,活像一隻随時準備撲出去的獵狗。
一個德軍班長蹲在旁邊,手按着槍把。
車站上人都跑光了。
當天夜裡,開始了大搜捕。
阿爾焦姆也被抓走了。
朱赫來沒有在家過夜,他們沒有抓到他。
抓來的人都關在一個大貨倉裡。
德國人向他們提出了最後通牒:立即複工,否則就交野戰軍事法庭審判。
幾乎全線的鐵路工人都罷工了。
這一晝夜連一列火車也沒有通過。
離這裡一百二十公裡的地方發生了戰鬥。
一支強大的遊擊隊切斷了鐵路線,炸毀了幾座橋梁。
夜裡有一列德國軍車開進了車站。
一到站,司機、副司機和司爐就都跑了。
除了這列軍車以外,站上還有兩列火車急等着開出去。
貨倉的大鐵門打開了,駐站長官德軍中尉帶着他的助手僞軍官和一群德國人走了進來。
駐站長官的助手叫道:“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勃魯紮克,你們三個一組,馬上去開車。
要是違抗——就地槍決!去不去?”
三個工人隻好沮喪地點了點頭。
他們被押上了機車。
接着,長官的助手又點了一組司機、副司機和司爐的名字,讓他們去開另一列火車。
火車頭憤怒地噴吐着發亮的火星,沉重地喘着氣,沖破黑暗,沿着鐵軌駛向夜色蒼茫的遠方。
阿爾焦姆給爐子添好煤,一腳踢上爐門,從箱子上拿起短嘴壺喝了一口水,對司機波利托夫斯基老頭說:“大叔,咱們真就這麼給他們開嗎?”
波利托夫斯基緊鎖濃眉,生氣地眨了眨眼睛。
“刺刀頂在脊梁上,那就開呗。
”
“咱們扔下機車,跳車跑吧。
”勃魯紮克斜眼看了看坐在煤水車上的德國兵,建議說。
“我也這麼想。
”阿爾焦姆低聲說。
“就是這個家夥老在背後盯着,不好辦。
”
“是——啊!”勃魯紮克含糊地拖長聲音說,同時把頭探出了車窗。
波利托夫斯基湊到阿爾焦姆跟前,低聲說:“這車咱們不能開,你明白嗎?那邊正在打仗,起義的人炸毀了鐵路,可是咱們反倒往那兒送這幫狗東西,他們一下子就會把起義的弟兄消滅掉。
你知道嗎,孩子,就是在沙皇時代,罷工的時候我也沒出過車,現在我也不能開。
送敵人去打自己人,一輩子都是恥辱。
原先開這台機車的小夥子們不就跑了嗎?他們雖然冒着生命危險,還是都跑了。
咱們說什麼也不能把車開到那地方。
你說呢?”
“你說得對,大叔,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