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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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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這個家夥呢?”阿爾焦姆瞥了德國兵一眼。

     司機皺緊眉頭,抓起一團棉紗頭,擦掉額上的汗水,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了一下壓力計,似乎想從那裡找到這個難題的答案。

    接着,他懷着絕望的心情,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阿爾焦姆又拿起茶壺,喝了一口水。

    他們倆都在盤算着同一件事情,但是誰也不肯先開口。

    這時,阿爾焦姆想起了朱赫來的話:“老弟,你對布爾什維克黨和********思想有什麼看法?” 他記得當時是這樣回答的:“随時準備盡力幫忙,你可以相信我……” “這個忙可倒幫得好!送起讨伐隊來了……” 波利托夫斯基彎腰俯在工具箱上,緊靠着阿爾焦姆,鼓起勇氣說:“幹掉這家夥,你懂嗎?” 阿爾焦姆哆嗦了一下。

    波利托夫斯基把牙咬得直響,接着說:“沒别的辦法,咱們先給他一家夥,再把調節器、操縱杆都扔到爐子裡,讓車減速,跳車就跑。

    ” 阿爾焦姆好像從肩上卸下了千斤重擔,說:“好吧。

    ” 阿爾焦姆又探過身去,靠近副司機勃魯紮克,把這個決定告訴了他。

     勃魯紮克沒有馬上回答。

    他們這樣做,要冒極大的風險,因為三個人的家眷都在城裡。

    特别是波利托夫斯基,家裡人口多,有九個人靠他養活。

    但是三個人都很清楚,這趟車不能再往前開了。

     “那好吧,我同意。

    ”勃魯紮克說。

    “不過誰去……”他話說到半當腰,阿爾焦姆已經明白了。

     阿爾焦姆轉身朝在調節器旁邊忙碌着的老頭點了點頭,表示勃魯紮克也同意他們的意見。

    但是,他馬上又想起了這個使他很傷腦筋的難題,便湊到波利托夫斯基跟前,說:“那咱們怎麼下手呢?” 老頭看了他一眼,說:“你來動手,你力氣最大。

    用鐵棍敲他一下,不就完了!”老頭非常激動。

     阿爾焦姆皺了皺眉頭,說:“這我可不行。

    我下不了手。

    細想起來,這個當兵的并沒罪,他也是給刺刀逼來的。

    ” 波利托夫斯基瞪了他一眼,說:“你說他沒罪?那麼咱們也沒罪,咱們也是給逼來的。

    可是咱們運送的是讨伐隊。

    就是這些沒罪的家夥要去殺害遊擊隊員。

    難道遊擊隊員們有罪嗎?唉,你呀,你這個糊塗蟲!身體壯得像隻熊,就是腦袋不怎麼開竅……” “好吧。

    ”阿爾焦姆聲音嘶啞地說,一面伸手去拿鐵棍。

    但是波利托夫斯基把他攔住了,低聲說:“還是我來吧,我比你有把握。

    你拿鐵鏟到煤水車上去扒煤。

    必要的時候,就用鐵鏟給他一下子。

    我現在裝作去砸煤塊。

    ” 勃魯紮克點了點頭,說:“對,老人家,這麼辦好。

    ”說着,就站到了調節器旁邊。

     德國兵戴着鑲紅邊的無檐呢帽,兩腿夾着槍,坐在煤水車邊上抽煙,偶爾朝機車上忙碌着的三個工人看一眼。

     阿爾焦姆到煤水車上去扒煤的時候,那個德國兵并沒有怎麼注意他。

    然後,波利托夫斯基裝作要從煤水車邊上把大煤塊扒過來,打着手勢讓他挪動一下,他也順從地溜了下來,向司機室的門走去。

     突然,響起了鐵棍擊物的短促而沉悶的聲音,阿爾焦姆和勃魯紮克像被火燒着一樣,吓了一跳。

    德國兵的頭蓋骨被敲碎了,他的身子像一口袋東西一樣,沉重地倒在機車和煤水車中間的過道上。

     灰色的無檐呢帽馬上被血染紅了。

    步槍也當啷一聲撞在車幫的鐵闆上。

     “完了。

    ”波利托夫斯基扔掉鐵棍,小聲說。

    他的臉抽搐了一下,又補充說:“現在咱們隻能進不能退了。

    ” 他突然止住了話音,但是立即又大聲喊叫起來,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快,把調節器擰下來!” 十分鐘之後,一切都弄妥當了。

    沒有人駕駛的機車在慢慢地減速。

     鐵路兩旁,黑糊糊的樹木陰森森地閃進機車的燈光裡,随即又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車燈竭力想穿透黑暗,但是卻被厚密的夜幕擋住了,隻能照亮十米以内的地方。

    機車好像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呼吸越來越弱了。

     “跳下去,孩子!”阿爾焦姆聽到波利托夫斯基在背後喊,就松開了握着的扶手。

    他那粗壯的身子由于慣性而向前飛去,兩隻腳觸到了急速向後退去的地面。

    他跑了兩步,沉重地摔倒在地上,翻了一個筋鬥。

     緊接着,又有兩個人影從機車兩側的踏闆上跳了下來。

     勃魯紮克一家都愁容滿面。

    謝廖沙的母親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近四天來更是坐立不安。

    丈夫沒有一點消息。

    她隻知道德國人把他和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一起抓去開火車了。

    昨天,僞警備隊的三個家夥來了,嘴裡不幹不淨地罵着,粗暴地把她審問了一陣。

     從他們的話裡,她隐約地猜到出了什麼事。

    警備隊一走,這個心事重重的婦女便紮起頭巾,準備到保爾的母親瑪麗亞·雅科夫列夫娜那裡去,希望能打聽到一點丈夫的消息。

     大女兒瓦莉亞正在收拾廚房,一見母親要出門,便問:“媽,你上哪兒去?遠嗎?” 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噙着眼淚看了看女兒,說:“我到柯察金家去,也許能從他們那兒打聽到你爸爸的消息。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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