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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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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勤務兵,急忙走進了警衛室。

     切爾尼亞克厲聲問一個勤務兵:“司令在哪兒?” “不知道。

    ”那個小兵慢條斯理地回答。

    “他出去了。

    ” 切爾尼亞克看了看這間又髒又亂的警衛室。

    所有的床鋪都是亂糟糟的,司令部的幾個哥薩克橫躺豎卧,滿不在乎地倒在床鋪上,就連長官進來了也沒有想到要站起來。

     “怎麼搞的,簡直是個豬圈!”切爾尼亞克吼叫起來。

    “你們怎麼像一群豬崽子一樣躺在這兒?”他朝那些仍然躺着不動的人咆哮。

     有個哥薩克坐了起來,打了一個飽嗝,對他毫不客氣地喊道:“你嚷嚷什麼?我們有我們的長官,用不着你來大喊大叫!” “你說什麼?”切爾尼亞克一下子跳到他跟前。

    “畜生,你這是跟誰講話?我是切爾尼亞克上校!狗娘養的,你沒聽說過?馬上都給我爬起來!不然,我就用通條挨個抽你們!”怒氣沖沖的上校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馬上把髒東西打掃幹淨! 把床鋪整理好!把你們的狗臉也收拾出個人樣來!看看你們像什麼東西!不是哥薩克,簡直是一幫土匪!” 上校發起脾氣來就不得了。

    他發瘋似的一腳踢翻了路中間的髒水桶。

     哥薩克大尉也不甘落後。

    他不住嘴地臭罵衛兵,揮舞着馬鞭子,把那些懶鬼趕下了床。

     “大頭目正在檢閱,說不定到這兒來。

    你們動作快點!” 那些哥薩克一見事态嚴重,弄不好真會挨一頓抽,而且他們全都知道切爾尼亞克的厲害。

    于是就都像火燒屁股似的忙碌起來。

     他們幹得很賣勁。

     “還得去看看犯人。

    ”大尉提議說。

    “誰知道他們都關了些什麼人?要是大頭目到這兒來,就糟糕了。

    ” 切爾尼亞克問衛兵:“鑰匙在哪兒?馬上把門打開!” 警衛隊長慌忙跑過來,開了鎖。

     “你們司令到底上哪兒去了?誰有那麼多工夫等他!馬上把他找來!”切爾尼亞克發着命令。

    “警衛隊全體到院子裡集合,整好隊!……為什麼步槍不上刺刀?” “我們是昨天才換班的。

    ”警衛隊長解釋說。

     然後,他就跑出去找警備司令。

     大尉一腳踢開了小倉庫的門。

    有幾個人從地上坐了起來,其餘的人仍舊躺着不動。

     “把門全敞開!”切爾尼亞克命令說。

    “屋子裡太暗了。

    ” 他仔細端詳着每個犯人的臉。

     “你是為什麼坐牢的?”他厲聲問坐在闆床上的老頭。

     老頭欠起身子,提了提褲子。

    他被這厲聲的喊叫吓得有點結巴,含糊不清地回答說:“我自己也不知道。

    把我抓進來,我就坐了牢。

    我家院子裡一匹馬丢了,可那能怪我嗎?” “什麼人的馬?”哥薩克大尉打斷他,問。

     “官家的呗!住在我家的老總把馬換酒喝了,反過來賴到我頭上。

    ” 切爾尼亞克把老頭從頭到腳迅速打量了一下,不耐煩地聳了聳肩膀。

     “收拾起你的破爛,趕快給我滾蛋!”他喊完之後,轉身去問那個釀私酒的老太婆。

     老頭一下子還不敢相信會把他放了,他眨着那雙半瞎的眼睛問大尉:“那麼,許可我走啦?” 大尉點了點頭,意思是說:趕快滾蛋,越快越好。

     老頭慌忙從床上解下口袋,側着身子跑出門去。

     “你是為什麼坐牢的?”切爾尼亞克已經在盤問老太婆了。

     老太婆趕緊吞下嘴裡的肉包子,忙不疊地說:“長官大人,我給關起來可實在是冤枉!我是個寡婦,他們喝了我造的酒,随後就把我關了起來。

    ” “這麼說,你是做私酒買賣的?”切爾尼亞克問。

     “這叫什麼買賣呀?”她委屈地說。

    “司令他拿了我四瓶酒,一個錢也不給。

    他們全是這樣:喝了我的酒,不給錢。

    這叫什麼買賣呀!” “得了,趕快見鬼去吧!” 老太婆連問都不再問一聲,抓起小筐,一面鞠躬表示感激,一面退向門口,嘴裡說:“長官大人,願上帝保佑您長生不老!” 多林尼克看着這出滑稽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被關押的人誰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隻有一點是清楚的:來的這兩個人是大官,有權處置犯人。

     “你是怎麼回事?”切爾尼亞克問多林尼克。

     “站起來回上校大人的話!”哥薩克大尉吆喝着。

     多林尼克慢騰騰地、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問你,你是為什麼坐牢的?”切爾尼亞克又問了一遍。

     多林尼克看了上校幾秒鐘,看着他那翹起來的胡子和刮得光溜溜的臉,看着他那綴着琺琅帽徽的新克倫斯基帽的帽檐。

    突然,閃出一個使人興奮的念頭:“說不定能混出去呢?” “我是因為晚上八點鐘以後在大街上走給抓來的。

    ”他順口編了一個理由。

     說完,他全身都緊張起來,焦急地等待着反應。

     “你深更半夜逛什麼大街?” “不到半夜,也就十一點鐘。

    ”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不相信自己也能交好運了。

     “走吧!”他突然聽到了這簡短的命令,兩條腿的膝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多林尼克連外套都忘了拿,一步就跨到門口,這時哥薩克大尉已經在問下一個人了。

     保爾是最後一個。

    他坐在地上,眼前的一切,把他完全弄糊塗了。

    連多林尼克都放走了,他一下子竟弄不明白。

    簡直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些人都放走了。

    但是,多林尼克,多林尼克……他說是夜裡上街被捕的……保爾終于懂了。

     上校已經在審問瘦骨嶙峋的澤利采爾,還是那句話:“你是為什麼坐牢的?” 面色蒼白、心情激動的理發師急促地回答說:“他們說我進行煽動,可我不明白,我怎麼煽動了。

    ” 切爾尼亞克立刻警覺起來:“什麼?煽動?你煽動什麼了?” 澤利采爾困惑地攤開兩隻手,說:“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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