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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同他們一起,參加了攻打車站的肉搏戰。
小城又活躍起來了。
受盡苦難的人們都從地下室和地窖裡走出來,湧到門口,去看開進城的紅軍隊伍。
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和瓦莉亞在紅軍隊伍裡發現了謝廖沙。
他光着頭,腰上纏着子彈帶,背着步槍,走在戰士們的行列裡。
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氣得兩手一揚,拍了一下巴掌。
謝廖沙,她的兒子,居然也去打仗啦!這還了得!想想看,他竟在全城人面前背着槍,大模大樣地走着,以後會怎麼樣呢?
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想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她大聲喊起來:“謝廖沙,你給我回家,馬上回來!我非給你點厲害看看不可,你這個小混蛋!要打仗,你回家打!”說着,朝兒子跑過去,想把他攔住。
但是,謝廖沙,這個她不止一次扯過耳朵的謝廖沙,卻嚴肅地瞪了她一眼,紅着臉,又羞又惱,斬釘截鐵地說:“喊什麼!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他連停也不停,從母親身邊走了過去。
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這下可氣壞了:“好哇!你就這樣跟你媽說話!往後你就别想再回家!”
“我就是不想回去了!”謝廖沙頭也沒有回,大聲回答說。
安東尼娜·瓦西裡耶夫娜惘然若失地站在路上。
一隊隊曬得黝黑、滿身灰塵的戰士從她身旁走過去。
“大娘,别哭了!我們還要選你兒子當政委呢!”有人大聲地開了一句玩笑。
隊伍裡發出了一陣愉快的笑聲。
連隊前頭響起了洪亮而和諧的歌聲:
同志們,勇敢向前進,
在鬥争中百煉成鋼,
為開辟自由的道路,
挺起胸膛走上戰場!
整個隊伍跟着高聲唱了起來。
在這雄壯的合唱中,可以聽到謝廖沙嘹亮的聲音。
他找到了新的家,他成了這個家庭裡的一名戰鬥員。
在列辛斯基莊園的大門上,釘上了一塊白牌。
上面簡單地寫着:“革委會”。
旁邊有一張火紅的宣傳畫。
畫面上是一個紅軍戰士,兩道目光逼視着看畫的人,一隻手直指看畫人的胸膛。
下面寫着:“你參加紅軍了嗎?”
夜裡,師政治部的工作人員把這些無聲的“宣傳員”貼遍了大街小巷。
同時還貼出了革委會第一張告全體勞動人民書:
同志們!
無産階級的軍隊已經占領了本市。
蘇維埃政權已經恢複。
我們号召全體居民保持安定。
血腥虐殺猶太居民的匪徒們已經潰逃。
為了不讓他們卷土重來,為了徹底消滅他們,希望你們踴躍報名參加紅軍!希望你們全力支持勞動人民的政權!
本市的軍權屬于衛戍司令員,政權屬于革命委員會。
革委會主席多林尼克列辛斯基
莊園裡,進進出出的全是新人了。
“同志”這個稱呼,昨天還要為它付出生命,今天卻響遍全城,到處都可以聽到。
“同志”——這是一個多麼激動人心的字眼啊!
多林尼克忘記了睡眠,忘記了休息。
這個木匠正在忙着籌建革命政權。
别墅裡一間小屋子的門上貼着一張小紙塊,上面用鉛筆寫着:“黨委會”。
伊格納季耶娃同志在這裡辦公。
她是一個沉着鎮靜的女人。
師政治部委派她和多林尼克兩個人建立蘇維埃政權機構。
隻過了一天,工作人員就都坐到辦公桌旁邊了,打字機嗒嗒地響着,糧食委員會也成立了。
糧食委員瓦茨拉夫·特日茨基是一個活潑而性急的人。
他以前是糖廠的助理技師。
蘇維埃政權剛剛建立,他就以罕見的頑強精神投入鬥争,向工廠管理部門那些隐蔽起來的、對布爾什維克心懷仇恨的貴族分子發起猛烈進攻。
在全廠大會上,特日茨基用拳頭憤怒地敲着講台的欄杆,用波蘭話向他周圍的工人們發表了激烈而堅定的演說。
他說:“過去的一切,當然别想再回來了。
咱們的父兄和咱們自己,一生一世給波托茨基伯爵當牛做馬,已經當夠了。
咱們給他們建造宮殿,可是這位高貴的伯爵大人給了咱們什麼呢?
不多不少,剛夠咱們餓不死,好給他幹活。
“什麼波托茨基伯爵呀,桑古什卡公爵呀,那些伯爵、公爵大人騎在咱們脖子上有多少年了?難道波蘭人不是跟俄羅斯人、烏克蘭人一樣,也有很多人給波托茨基當牲口使嗎?可是現在那些貴族老爺的走狗卻在波蘭工人中散布謠言,說什麼蘇維埃政權要用鐵拳來對付波蘭人。
“同志們!這是無恥的诽謗。
咱們各族工人還從來沒有獲得過像現在這樣的自由。
“所有的無産者都是兄弟,可是對那些貴族老爺,請你們相信,我們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們。
”
他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形,又使勁敲了一下講台的欄杆。
“是誰逼着我們弟兄去流血,去自相殘殺呢?是國王,是貴族。
許多世紀以來,他們總是派遣波蘭農民去打土耳其人,一個民族進攻、屠殺另一個民族的事不斷發生。
死了多少人!造成了多少災難!誰願意這樣?難道是我們嗎?不過,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那些毒蛇的末日來到了。
布爾什維克向全世界喊出了使資産階級膽戰心驚的口号:‘全世界無産者,聯合起來!’工人和工人要成為兄弟,這樣,咱們才能得救,才有希望過上幸福的生活。
同志們,參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