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哥:
告訴你,親愛的哥哥,我還活着,雖然并不十分健康。
我大腿上挨了一槍,不過快治好了。
醫生說,沒有傷着骨頭。
不要為我擔心,很快就會完全治好的。
出院以後,也許會給我假,到時候我一定回家看看。
媽那裡我沒有去成,結果卻當上了紅軍。
現在我是科托夫斯基騎兵旅的一名戰士。
我們旅長科托夫斯基的英雄事迹你們一定聽到過。
像他那樣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我對他是十分敬佩的。
媽回來沒有?要是她在家,就說她的小兒子向她老人家問好。
請原諒我讓你們操心了。
你的弟弟
再者,阿爾焦姆,請你到林務官家去一趟,把這封信的意思說一說。
瑪麗亞·雅科夫列夫娜又流了許多眼淚。
這個兒子真荒唐,竟連醫院的地址都沒有寫。
謝廖沙經常到停在車站上的那節綠色客車車廂去。
車廂上挂着“師政治部宣傳鼓動科”的牌子,麗達和梅德韋傑娃就在車上的一個包廂裡辦公。
梅德韋傑娃總是叼着一支香煙,嘴角上不時露出調皮的微笑。
這位共青團區委書記不知不覺地同麗達親近起來。
每次離開車站,除了一捆捆宣傳品和報紙之外,他都帶回一種由于短促的會面而産生的朦胧的歡樂感。
師政治部露天劇場天天都擠滿了工人和紅軍戰士。
鐵道上停着第十二集團軍的宣傳列車,車身上貼滿了色彩鮮豔的宣傳畫。
宣傳車上熱火朝天,人們晝夜不停地工作着。
車上有個印刷室,一張張報紙、傳單、布告就從這裡印制出來。
有一天晚上,謝廖沙偶然來到劇場,他在紅軍戰士中間看見了麗達。
夜已經深了。
謝廖沙送她回車站上的師政治部工作人員宿舍去。
他連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突然說:“麗達同志,我怎麼總想看到你呢?”緊接着又說,“跟你在一起真高興!每次跟你見面之後,都覺得精神振奮,有使不完的勁,想不停地工作下去。
”
麗達站住了。
“你聽我說,勃魯紮克同志,咱們一言為定,往後你就别再做這類抒情詩了。
我不喜歡這樣。
”
謝廖沙滿臉通紅,像一個受到斥責的小學生一樣。
他回答說:“我是把你當作知心朋友,才這樣跟你說的,可是你卻把我……難道我說的是******的話嗎?麗達同志,往後我肯定不會再說了!”
他匆匆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拔腿就朝城裡跑去。
此後一連幾天,謝廖沙都沒有在火車站上露面。
伊格納季耶娃每次叫他去,他都說工作忙,推托不去。
事實上,他确實也很忙。
一天夜裡,革委會委員舒季克回家,路過糖廠波蘭高級職員聚居的街道,有人向他打黑槍。
于是在那一帶進行了搜查。
結果查到了畢蘇斯基[畢蘇斯基(1867—1935),反動的資産階級民族主義者,當時波蘭的國家元首。
——譯者]分子的組織“狙擊手”的武器和文件。
麗達到革委會來參加會議。
她把謝廖沙拉到一邊,心平氣和地問:“你怎麼啦?是小市民的自尊心發作了吧?私人的事怎麼能影響工作呢?同志,這可絕對不行!”
在這之後,謝廖沙隻要有機會,就又往綠色車廂跑了。
接着,謝廖沙參加了縣代表大會,會上進行了兩天熱烈的争論。
第三天,謝廖沙同參加會議的全體代表一起,帶着武器,到河對岸的森林裡去追剿漏網的佩特留拉軍官紮魯德内率領的匪幫,追了整整一天一夜。
回來之後,謝廖沙在伊格納季耶娃那裡碰見了麗達。
他送她回車站去。
臨别的時候,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麗達生氣地把手抽了回去。
謝廖沙又有很長時間不到宣傳鼓動科的車廂上去。
他故意避開麗達,甚至在需要面談的時候,也有意不同她見面。
後來麗達非要他解釋回避她的原因,他氣憤地說:“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你又該給我扣帽子了:什麼小市民習氣呀,什麼背叛工人階級呀。
”
車站上開來幾列高加索紅旗師的軍車。
三個膚色黝黑的指揮員走進了革委會辦公室。
其中有個紮武裝帶的瘦高個子,進門就沖着多林尼克喊:“廢話少說。
拿一百車草料來。
馬都快餓死了。
還怎麼跟白匪打仗?要是不給,我把你們全砍了。
”
多林尼克氣呼呼地攤開雙手,說:“同志,半天時間,我上哪兒給你弄一百車幹草去?幹草要到屯子裡去拉,兩天也拉不回來。
”
瘦高個子目露兇光,吼道:“你給我聽着。
晚上不見幹草,統統砍腦袋。
你這是******。
”他啪的一聲,一拳頭捶在桌子上。
多林尼克也光火了:“你吓唬誰?馬刀我也會使。
明天以前不會有幹草,懂嗎?”
“晚上一定得備好。
”高加索人扔下一句話,走了。
謝廖沙和兩名紅軍戰士被派去征集幹草。
不料,在村子裡碰上了一夥富農匪幫。
紅軍戰士被解除了武裝,給打得半死。
謝廖沙挨的打少一些。
看他年輕,留了點情。
貧農委員會的人把他們送回了城裡。
當天晚上,來了一隊高加索士兵,因為沒有領到幹草,便包圍了革命委員會,逮捕了所有的人,包括一名清掃女工和一名飼養員。
他們把被捕的人帶到波多爾斯克車站,一路上還偶爾賞他們幾馬鞭,然後關進了一節貨車車廂。
革委會的院子裡也駐進了一支高加索巡邏隊。
要不是師政委、拉脫維亞人克羅赫馬利積極出面幹預,革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