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時被人用鉛絲勒住脖子,企圖置他于死地的結果。
一個星期後,那兩個竟敢冒如此之大不韪的人就陳屍于屍體待領處了。
當奧薩蒂勃然大怒時,他的聲音會低得象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叫人幾乎聽不到。
安東尼-奧薩蒂是一個土皇帝,他一貫采取賄賂、威脅、敲詐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整個新奧爾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所有的人都要向他鞠躬進貢。
各國各地的黑幫頭目都很敬重他,經常向他請教。
此刻,安東尼-奧薩蒂的心境極佳。
早餐是和他的情婦一起吃的。
這位情婦平時住在他的比斯塔湖公寓裡。
他每周見她三次,今天早上的約會尤其令人滿意。
她能在床上對他做别的女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奧薩蒂非常相信她的話,因為她太愛他了。
他的機構一直運轉得很順利,從未遇到過什麼麻煩,因為奧薩蒂總是防患于未然。
他曾向喬-羅馬諾解釋過他的哲學:“喬,不要讓小事變大,否則就會他媽的後患無窮。
如果哪個區的頭頭認為他該多撈一點,那你就悄悄地把他幹掉,懂嗎?這叫防患于未然。
如果某個芝加哥的野心家要求容許他在新奧爾良占一席之地,你該怎麼辦?要知道這‘小小’的一席之地很快就會擴大,最後就會弄到你的頭上。
你可以對他說,可以,但當他來了以後,你就把那龜兒子悄悄地幹掉。
這就叫防患于未然。
明白嗎?”
喬-羅馬諾心領神會。
安東尼-奧薩蒂很喜歡羅馬諾。
羅馬諾就象他的兒子一樣。
當羅馬諾還是一個小流氓,在小巷裡醉得東倒西歪的時候,是奧薩蒂一把把他提拔起來的。
他又機靈又可靠,僅僅十年,就成為安東尼-奧薩蒂的主要助手。
他監督整個幫會的行動,隻對奧薩蒂一個人負責。
奧薩蒂的私人秘書露西敲了一下門,走進辦公室。
她芳齡二十四歲,大學畢業,憑着她的臉蛋和身段,曾幾次在當地的選美比賽中奪魁。
奧薩蒂喜歡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圍着他轉。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鐘:十點四十五分。
他早跟露西交待過,中午以前不許任何人打擾他。
他臉色陰沉地望着她:“什麼事?”
“對不起,打擾您了,奧薩蒂先生。
一位叫積積-杜普雷斯的小姐打電話來。
她聽上去有點歇斯底裡,但又不肯告訴我她有什麼事。
她堅持要和您一個人談,我想可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
奧薩蒂坐在那裡,把這個名字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積積-杜普雷斯?是不是上次在威加斯時,去過他套間的那幾個女人之一?積積-杜普雷斯?他實在記不得了,盡管他總是以從不忘事而自豪。
出于好奇,奧薩蒂拿起了電話,并揮手讓露西出去。
“喂,哪位?”
“是安東尼-奧薩蒂先生嗎?”她帶點法國口音。
“什麼事兒?”
“噢,謝天謝地,我可找到您了,奧薩蒂先生!”
露西沒有說錯,這個女人的确有點歇斯底裡,奧薩蒂毫無興趣。
他剛要挂上電話,又傳來了她的聲音。
“請您一定要阻止他!”
“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說誰,再說我正忙着――”
“我的喬,喬-羅馬諾。
他答應過帶我走的,您明白嗎?”
“噢,你和喬吵架了,你找他算帳好了,我不是他的保姆。
”
“他把我騙了!我剛剛才知道他準備抛下我,一個人到巴西去。
那三十萬美元有一半是我的。
”
安東尼-奧薩蒂突然來了興趣:“什麼三十萬美元?”
“就是喬偷偷存在他的活期帳戶裡的錢。
那筆錢――您知道嗎?――是白撈的。
”
安東尼-奧薩蒂越來越有興趣了。
“請告訴喬,他一定得帶我到巴西。
求求您!您肯幫忙嗎?”
“是的,”奧薩蒂答應道,“我會關心這件事的。
”
喬-羅馬諾的辦公室非常摩登,全部呈白色和鉻黃色,是新奧爾良最著名的室内裝飾師設計的,唯一帶有其他色彩的是牆上那三張昂貴的法國印象主義派的繪畫。
羅馬諾對他的審美觀頗為自豪。
他是從新奧爾良的貧民窟中熬出來的,一切都靠自學。
他懂得美術和音樂。
當他外出吃飯時,他能長時間地、而且頗為内行地和飯店斟酒的服務員談論酒。
是的,喬-羅馬諾就是這個城市的管理人。
他的秘書走進他的辦公室:“羅馬諾先生,有人送來一張去裡約熱内盧的飛機票。
給他開支票嗎?我們從來是貨到付款的。
”
“裡約熱内盧?”羅馬諾搖了搖頭,“告訴他,他搞錯了。
”
那個身穿制服的送票人就站在門口:“是他們讓我按照這個地址把票送給約瑟夫-羅馬諾的。
”
“那是他們弄錯了。
嗯,會不會是航空公司拉客的新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