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片揍莽,稍遠之處,漆黑一片,自己立身之處,是一塊畝許大的林空,正中一個五丈見方的小池。
心念動處,又是一怔,為什麼自己此刻饑渴全消,痛楚全無,低頭一審視,水浸之處,皮肉已完好如初。
他連呼怪事不置。
突地,他目光觸及身旁一方堅立的石頭,上面竟然刻有字迹,一看,上面寫着:
“地脈靈泉,脫胎換骨!”八個字。
他仔細參詳這八個字,恍然而悟道:是了,這水池必是所說的“地脈靈泉”無疑,難怪自己身上的創傷,被水浸之後,複原如初,且不管能否出得森林,且試試再說。
心念之中,翻身躍落池中,隻覺池水奇寒刺骨,忍不住牙齒打戰。
他全身浸在水中,隻頭露在外面。
當心神稍獲松弛的時候,往事又電閃心頭一
他想到韓莊的數百具枯骨,那是他自己的家!
“毒龍手張霖”在向自己道出身世之後,自絕了,為什麼?謎!
屠戳韓張兩家的兇手,是否是“鬼堡主人”,因為廳壁上的“血骷髅”标志,正是“鬼堡主人”的标記,是的話,兇殺的原因何在?謎!
師叔“毒龍手張霖”為什麼不許自己報仇,看樣子他知道仇家是誰,而他不肯說出真相,同時還不許收骨,為什麼?謎:
師叔舍子換自己一‘命,恩養成人,僅令自己苦練吐納調元之術,卻不傳自己一招半式,說是格于誓言,這誓言又是什麼?謎!
舉家無一幸免,唯獨母親一人不死,為什麼?謎!
他也想到“鬼堡”所見的恐怖情狀!
新結交的把弟小叫化東方慧,他不知是否還有他重見之日?
忽然-他感到全身燥熱難當,池水不但全無寒意,而且不斷的變熱。
不禁心頭巨震,莫非這池中有毒,這是中毒的現象呀!忙不疊的爬出池邊,但,燥熱之感,越來越劇烈,像是烈火焚身,痛澈心脾。
他幾乎瘋狂了,他忍受不了這痛苦,在池邊一陣的翻滾……
不久之後,竟然昏死過去。
及至醒轉,便覺全身舒暢,痛楚全消,他懷疑的問自己。
“難道我已脫胎換骨了?”
他站起身來,隻覺四周似乎亮了許多,目光可及百丈之外,心中這一喜非同小可,自己竟然能暗中視物,出這原始莽林,大概不成問額了。
遊目四顧之下,隻見數丈之外,一株老樹根旁,盤膝坐着一個須眉俱白的老人.不禁喜出望外,想不到這裡還會有人,急縱身過去!
這一縱身,隻覺身輕如燕,一躍幾撞在那老人身上,自己倒唬了一大跳,心裡明白這是地脈靈泉之功。
忙退了三步,躬身施禮道:“晚輩迷途到此,尚望老前輩指示出路!”
連說三遍,毫無反應,定睛細看,不由毛發俱豎,寒氣大冒,這老人皮色枯幹,包着一架骨頭,駭然是一具僵屍,不知死了多久了。
半晌,驚魂稍定,暗付,這有什麼可怕,如我出不了這莽林,還不是和他一樣。
注目再看,這具僵屍身上長了不少青苔,乍看像是穿着衣服。
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喃喃的道:“老前輩,免得你暴骨露屍,我就斃了你吧!”
随說随用手去拂拭僵屍身上的青苔,這一拂拭,又駭了一大跳,那僵屍胸前皮上,竟在還刺得有字:
靈泉護身,皮骨不腐!
若幹年後,如有人至此,請将老夫骸骨斃在池東三極樹下!
韓尚志心想,就如了你的願吧!
他的東面,果然有一株三忿的古樹,當下摘下了一根粗枝,開始挖掘墓穴,一尺,兩尺……四尺。
蓦然-似乎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心想,可能岩石之類,算了吧,四尺探盡夠了,正想躍出土穴,腳步竟然浮動起來,那堅硬的東西,竟然向上冒起,把自己托了起來,登時駭了個亡魂皆冒。
一翻身躍出土坑,回首望處,一隻碩大無朋的烏龜,已然冒出土來,昂頭擺尾,向他身前爬來。
雖說烏龜不會傷人,但像這種徑丈大小的龐然巨物,卻是見所未見,聞說未聞,駭得他步步倒退。
突地那烏龜張,呼的一聲,一股勁氣直卷過來。
韓尚志作夢想不到這東西竟然能口吐勁氣,猝不及防之下,被勁風震倒在地,那烏龜三爬兩爬,覆壓在他的身上……
他運力一撐,竟然不能脫身,不由魂散魄飛,想不到好心埋骨,卻換來這件奇禍。
那烏龜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含住韓尚志的頭。
韓尚志心一沉,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但!
奇怪,竟然久久不見動靜,自己的整個腦袋含在龜口之内,那滋味可不好受。
正自惶急欲死際,忽覺一股熱流,從自己頭頂上的“天靈穴”徐徐注入。
韓尚志自信必死,估不到有這種怪事發生,他幾疑自己已不在人間,不然。
就是一場既荒唐又可怕的惡夢。
熱流愈來愈烈,洶湧如濤!
韓尚志自幼修習吐納之學,本能的運用本身真元,去迎接那股熱流,穿經走脈,循周天流走?
但那熱似乎如泉水下瀉,勢道愈來愈猛,數周天之後,竟然沖向任督兩脈之處!
韓尚志全身陡然一震,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又告悠悠醒轉,眼前一清,張目望處,那烏龜已離開自己,伏在八尺這外。
他揉了揉眼睛,證明這不是夢,試一運氣,但覺真氣充盈,鼓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