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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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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也會被認為是物美價廉的。

     34 接下來發生在勞瑞特身上的事情,對埃勒裡這位在美國土生土長的人來說,并不稀奇。

    而對伯克這個外國人來說,這種事在英國并不常見,着實讓他感到驚奇。

    這位從法庭上解放出來的女英雄按慣例一夜之間成了大名人,包括簽約在内的各種相關事情接踵而至。

     “你是因為不了解這裡的習俗,才感到奇怪的,哈裡。

    ”埃勒裡和藹地說,“在這裡,一個殺人犯會受到全國的關注。

    我們鐘愛殺人犯,刊登他們的照片,采訪他們,約請他們寫自傳,為他們募捐打官司,想方設法去了解他們,為他們的無罪釋放而激動得放聲大哭。

    有些人甚至嫁給了他們。

    據我所知,那位因在堪薩斯制造了血腥屠殺而入獄的杜魯門·卡波特,這幾年就在寫書。

    他的書可能會賣出上百萬元的好價錢。

    ” “但這是讓她去和百老彙簽約!”伯克不滿地說。

     “當然。

    你根本沒弄明白,哈裡。

    現如今,美利堅合衆國的公民權利是有實際意義的。

    為什麼一位白人女性隻因我父親和地區檢察官認為她殺害了她的姨媽就受到了公衆的特别關照呢?連我本人也認為勞瑞特這事不符合民主的理念。

    不過,她可能的确有天賦。

    ” “羅伯塔也有,”這位蘇格蘭人尖刻地說,“但我可沒見過有人主動請她簽過約。

    ” “叫羅伯塔站出來接受殺人的指控。

    ” 各種約請鋪天蓋地地向勞瑞特飛來——有電視采訪、夜總會演出,甚至還有人約她演電影——對此,她聽從了姨父卡洛斯的建議,請西爾碼·皮爾特給予指點。

    這位拿傭金的老手自從在威廉·馬洛尼·沃澤爾的辦公室裡第一次遇見勞瑞特後,就喜歡上她了。

    現在她又要投入戰鬥了。

    是她幫助選中了百老彙的這個簽約合同。

     “但是西爾碼,”勞瑞特緊張地說道,“百老彙……” “你看,親愛的,”西爾碼說,“如果你真想以演唱為生的話,這是成名的捷徑。

    你在各類夜總會裡唱過幾年,我沒見到過。

    不過如果你想成為明星,就該有自己的歌迷。

    雖然通過上電視,你可以抛頭露面,但這還不是捷徑。

    瞧瞧巴巴拉·史翠珊,她是在百老彙打響後才一舉成名的。

    吉吉是通過電台出名的,不過她所處的時代不同。

    你已經有了知名度,你現在需要的是一部專門為你寫的作品,以展示你的才華。

    而且要趁公衆還記得你時立即行動。

    這就是我為什麼建議你回絕好萊塢片約的原因——到好萊塢演電影周期太長了,當然,假如你有表演才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以你的嗓音,加上你現在的有利條件,你一定會成功的。

    ”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我幹這一行實在是太久了,我不會在平庸的人身上浪費時間的。

    我還想說一下,奧林·斯泰思也持同樣觀點,如果他想讓你唱他的作品,他一定有成功的把握。

    他決不會因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一點點名氣就拿贊助商的50萬美元去冒風險,更不用說他的聲譽了。

    ” “我會獨占鼈頭嗎?” 老太婆咧着嘴笑了。

    “親愛的,你的言談已經像個大明星了。

    它将是一部音樂歌舞劇,需要年輕的新人來演。

    奧林是一位伯樂,他已經為你設計好了——你一個人,一架鋼琴,還有燈光。

    他對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我建議你不要錯過。

    ” 勞瑞特接受了合同,準備工作于是開始了。

    她從西爾碼·皮爾特、斯泰恩的宣傳員以及基普·基普利那些人那裡得到了全套的待遇。

    剛剛旅遊回來的瑪塔·貝裡娜悄悄地給她上起了發聲和聲音控制課。

    “我隻是為戈羅麗的外甥女盡一點微薄之力。

    ”這位資深的歌劇演唱家對她說道,“而你的聲音确實讓我想起了她。

    ” 埃勒裡依舊在斷斷續續地追尋戈羅麗謀殺案中那捉摸不定的四個字母的意思,他想自己能夠在這方面有所突破。

    為此他專程坐出租車到位于西四十七街的破舊羅馬劇院,那是斯泰恩的劇組排練的地方。

    他朝着門人點了一下頭,并塞給他五美元,就溜了進去,在最後一排坐了下來,觀看勞瑞特的個人試演。

     沒錯,聲音真的很相像,聽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這女孩是一個天生的歌唱家——她的歌聲與他所喜愛的已故的戈羅麗的聲音如出一轍。

     空曠的舞台上,勞瑞特坐在一架大鋼琴前。

    她身着便裝,沒有化妝。

    小臉蛋上挂着一絲嚴肅而專注的神情,她時不時地朝樂譜紙瞥上一眼。

    從她嗓子裡發出的纖絲的顫動聲,正是她姨媽的那種令上百萬電台聽衆為之着迷的聲音。

    和圭爾德親切的聲音一樣,她的歌聲貼近聽衆,是為聽衆而不是在為劇院歌唱;它極具感染力,沁人心脾,讓人回味無窮。

    斯泰恩選擇了比利·高頓斯為他的音樂歌舞劇作曲。

    有關音樂的韻律、風格、基調完全是針對勞瑞特的特點而确定的。

    高頓斯聰明地回避了時下流行的搖滾和鄉村音樂風格,而反古到戈羅麗·圭爾德時代的那種充滿感情的叙事情歌。

    它如怨如訴,打動人心。

    (埃勒裡後來了解到,其它部分的音樂完全是現代風格的,奧林·斯泰恩有意突顯勞瑞特的歌唱才華,他對此胸有成竹。

    ) 她将會引起轟動,埃勒裡暗自思忖。

    想着想着,心頭突然産生了一種想法。

     這比勞瑞特更令他感到揪心。

     他又坐了一會兒,又将自己的想法重新思考了一遍。

     看來是沒有疑問了。

     吉吉留下的那個手迹就是這個意思。

     他悄悄地離開劇場去找電話。

     35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觀看勞瑞特彩排時突然就恍然大悟。

    ”一小時後,埃勒裡在沃澤爾的辦公室裡對他父親、沃澤爾律師、哈裡·伯克和羅伯塔這樣說,“也許是因為她在唱歌,而音樂正是秘密之所在。

    ” “什麼秘密?”奎因警官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兒子?” “face。

    ”埃勒裡說,“吉吉臨死前寫的那幾個字母。

    ”: “那和音樂有什麼關系呢?” “大有關系。

    ”埃勒裡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說。

    “我搞不清楚我怎麼會成為這樣一個精于推理的人。

    這個案子的核心就在這個由四個字母組成的face裡。

     “請注意,”他說,“我說是的是四個字母,而不是由這個字母組成的字。

    請注意,”他又說,“我指的是‘音符’這個詞,指出這一點也是有必要的。

    ” “請注意,奎因先生,”沃澤爾臉抽搐着說道,“你已經把我弄糊塗了。

    ” “我會讓你明白過來的。

    請先讓我說完,沃澤爾先生。

    我現在有一種好像喝了十杯酒之後突然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瞧,” “吉吉寫下了face這個字。

    很顯然她的意思是,這個字與殺她的人有關。

    同時,我又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這個face,按其字義線索與殺人犯并沒有直接的聯系。

    ” “那就自然帶來一個問題:假設它不是一個字義線索,又會是什麼呢?” 警官皺着眉頭說:“如果它不是一個字義線索的話……” “對。

    如果它不是一個字義線索,那它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線索呢?這就需要重新進行考察。

    我已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它考察過了。

    我假設了各種可能性。

    有一個很顯然的事實,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注意過。

     “因為如果它不是字義線索,那它就僅僅是四個英文字母,它不構成一個單詞,但字母的這種排列順序卻有所指。

    ” “是一串密碼嗎?”父親若有所悟。

     “我在推理的時候,請不要打斷我的思緒。

    我說到哪兒了?哦,對了。

    ”埃勒裡說,“照此推理,你就會意識到吉吉寫下這四個字母僅僅是四個單獨的字母而已。

    她把它們分開着寫:F後面空格,A後面空格,C後面空格,最後是E。

    當然,字母間距較大是她寫字的一個特點。

    還有,她寫的這幾個字看上去不像普通的手寫體,而更像手寫印刷體。

    不過一旦你認識到F-A-C-E不是一個單詞而另有所指時你的思路和方向就對了。

    ” “我不明白,”伯克皺着眉頭說,“另外所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們都知道戈羅麗·圭爾德所專注的事情吧?第一作為一名表演藝術家,她一生從事音樂工作;第二、隐退之後,她熱衷于玩字謎,對吧?那麼,請從音樂術語方面的字謎來猜測一下F-A-C-E。

    它應該是一個音樂字謎。

    ” 一陣沉默。

    這種推理聽起來很有意思,卻令人費解。

    埃勒裡喜不自禁地笑了。

    每當到這種時候,他總是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态。

    他的父親、沃澤爾、伯克都顯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

    羅伯塔·韋斯特則興高采烈,好像她将會有什麼重大發現似的——一雙大眼睛在她那冷峻的栗色眉毛下閃閃發亮——但是,最後她也隻好搖搖頭。

     “我從小就搞音樂,我應該能明白你所指的,但是,埃勒裡,我還是弄不明白。

    ” “F-A-C-E在音樂裡代表什麼,羅伯塔?” “臉?” “又是那個讨厭的單詞。

    不是單詞,羅伯塔,是樂譜裡的音符。

    ” “哦,你是說F、A、C、E是音符?” “難道還能是别的嗎?我當然指的是這個。

    是什麼音符呢?” “什麼?” “在樂譜上。

    ” “如果我有一張樂譜紙……” “沃澤爾先生,可以嗎?”埃勒裡從律師的桌上抓了一疊黃紙、一支筆,就畫了起來。

    當他把紙舉起時,大家看到他畫的是一些五線譜。

     “這是G調的高音樂譜線。

    羅伯塔,請給我們指一下,F、A、C、E分别在哪兒?” 羅伯塔拿過紙和筆,想了一想,就開始寫。

     “請注明每一個音符。

    ” 她按要求做了。

     “大家看看。

    ” 埃勒裡給大家傳閱了一遍。

    下面就是他們所看到的:“這麼說它們是音符了。

    ”奎因警長說,“我想韋斯特小姐把它們的位置都放對了吧,要不然你可就徒勞了。

    埃勒裡,你的結論是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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