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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十幾号愚耕回到了家裡。
愚耕在家裡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将《放縱情感》重抄一遍,改名叫《活路》,好像光改名叫《活路》的意義,就很值得将《放縱情感》重抄一遍,《活路》與《放縱情感》基本上沒做絲毫修改,《活路》與《放縱情感》其實還是同一個作品,可在愚耕心裡面當作是兩個作品。
7月下旬,愚耕帶着《活路》去西甯打工,就像愚耕選擇打工的地方,很不尋常一樣,愚耕帶着《活路》去西甯打工的目的,當然也很不尋常,不然又何必選擇去西甯打工。
愚耕到達西甯的時候,是下午一兩點鐘,愚耕出了火車站,就直接搭車去經濟開發區,到經濟開發區下車後,就一直走走走,走到不想走了就住進了一家旅社。
第二天一早,愚耕就正式找工作,下午愚耕終于找到了一份膠印學徒的工作,說好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管吃住,每月300元,還勸愚耕最好是安下心來好好幹個兩三年,就是當晚管愚耕住也沒問題,好像愚耕從湖南那麼老遠的地方跑到西甯來打工,也很尋常,沒什麼特别之處,不信愚耕帶着《活路》來西甯就能弄出什麼名堂來,還不主要是來打工的。
當晚,愚耕還是回那旅社去住。
第三天,愚耕就正式開始上班做一名膠印學徒工,主要就是學印名片。
下午兩三點鐘,愚耕竟突然提起行李自動走人了,連頭也不回,真是走得毅然決然,毫不猶豫,愚耕是一想起要走,立馬就走,愚耕的心情還很複雜,沒有定下心來,好像不甘願,讓他來西甯打工,顯得這麼平淡無奇。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愚耕在某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小工活,管吃住每天20元,老闆對待愚耕還算特殊,老闆以前肯定從來沒有碰到過有湖南人專門跑到西甯的工地上來找活幹,更何況愚耕還帶有《活路》。
愚耕在工地上吃過晚飯後,老闆就特地推着自行車,送愚耕到另一個工地,至此愚耕算是安頓下來了。
愚耕幹的這個工地是在國際村,愚耕是跟五個甘肅天水的小夥子,幹抹灰的小工活,大夥很合得來,愚耕的心情也不錯。
愚耕在這工地上幹活期間,還專門拿着《活路》去找過一次青海人民出版社,這也正是愚耕帶着《活路》來西甯打工的最主要目的,以為會是重頭戲,結果沒什麼用處,好像青海人民出版社也過得挺難的,愚耕想讓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他的《活路》,除非愚耕能自費或能包消否則免談,但不等于說,愚耕在青海人民出版社受到了冷遇,應該說青海人民出版社以前也從沒有碰到過,有湖南人帶着手稿專門找來,所以對愚耕還算客氣。
這是愚耕頭一次聽出版社的人明确說起或自費或能包銷那樣的出版要求。
愚耕也不怎麼感到失望,愚耕甚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青海人民出版社隻要出版他的《活路》就可以讓他來給青海人民出版社發工資,可見愚耕對于出版社的作為,已經看開了,青海人民出版有人建議愚耕應該試一試作家出版社。
8月下旬,愚耕從西甯轉到北京去打工,愚耕竟然選擇去北京打工,就無需特别強調懷有什麼目的,好像凡是選擇去北京打工,就會讓各自懷有的目的平淡無奇,不值一提。
愚耕到達北京西站,大概是下午兩點多,愚耕一出北京西站,就直接搭車去大屯,愚耕看了北京地圖,覺得大屯是靠近奧運場館建設的地方,工地應該挺多的,愚耕一心要在工地上找個活幹了事,以為在工地上找活容易多了,無須折騰,愚耕一點也不緊張,就是到奧運場館建設的工地上找到活幹,也不是沒有可能。
愚耕在大屯下車就走走走,愚耕沒走多久,路邊就有人主動找愚耕幹活,愚耕也很随緣,就此算是找到活幹了。
愚耕幹的這活,是跟一夥四川廣元人,在紫玉山莊南門的路邊挖隧道,住的地方則是在仰山村,離幹活地點有一段距離。
愚耕以前從來沒有挖過隧道但還是能夠适應,就好像凡是來北京打工,就無需強調各自懷有的目的一樣,凡是來北京打工,就無需強調是幹什麼活,北京是個實用主義最盛行的地方,北京所能提供的生存條件,已完全利用盡了,誇大點說,在北京當國家總理與掏屎工隻是社會分工不同。
愚耕在這裡幹活的心情,說沉重又還不夠沉重,說困頓又還不夠困頓,說孤獨又還不夠孤獨,說苦惱又還不夠苦惱,就好像凡是來北京打工,就無需強調在幹什麼活一樣,凡是來北京打工,就無需強調幹活的心情怎麼樣,反正就這麼過着,一切都很正常,這就是北京。
其間,愚耕将《活路》送到了作家出版社,過十幾天愚耕又去了一次作家出版社,進都沒有進去,門衛打電話幫愚耕問過了,《活路》還正在讓編輯看着呢,愚耕又何必要進去,愚耕還自以為看到了一線希望,再也不用擔心《活路》在作家出版社看都沒人看,《活路》在作家出版社的命運,《活路》在北京的命運太無足輕重了。
好像《活路》在作家出版社隻要有人認真的看過一遍愚耕就能得到極大的慰藉。
又過了十幾天,愚耕又去了一次作家出版社,結果有人一來上班就要愚耕将《活路》拿回去,那人也正好是當初接收下《活路》的人,那個人好像在來上班的路上堵了車,或者有傳說中的星期一上班綜合症,氣色不太好,愚耕一看那人的氣色就知道《活路》在作家出版社沒戲了,愚耕還是希望那人能對《活路》表達一些見解,這回那人卻對愚耕沒什麼好說的,但不能說就完全沒有表達出一些見解,愚耕心知肚明,也不願說什麼,更不會自讨沒趣地問些什麼,算是作出強硬的回敬,隐約覺得,原來作家出版社的作為也不過如此,不必抱憾,愚耕甚至有些解脫,飄飄然起來,昂首挺胸地拿着《活路》回去了好像如果那人明确告訴愚耕他已認真将《活路》看過一遍愚耕,反倒會深受打擊愚耕情願将《活路》在作家出版社的命運看成是取決于那人在來的路上有沒有堵車,甚至取決于那個人晚上打麻将是輸還是赢,取決于那人回家後老婆還做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