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我向諸位詳細介紹這位神秘殺手的時候了,”他的聲音平靜而淡漠,“諸位是否願意聽聽我的介紹介紹?”
他挑釁般地環視着衆人。
那些因興奮而挺得筆直的身軀頓時矮了半截;所有的眼睛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沒有人出聲。
“這麼說,諸位都願意聽聽喽。
”埃勒裡的語氣依舊淡漠,但卻添了一絲幸災樂禍。
“好極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他向前傾了傾身,雙眼爍爍有光。
“我們的這位兇手是個男人,壁櫥裡鞋帽的擺放方式及那把失蹤的刀片都表明了這一點。
搬運屍體及處理後續事宜所需的體力;敏捷的思維和處處表露出的沉着冷靜;作案手段的殘酷無情和肆無忌憚——所有這些都明白無誤地表明,兇手是位男性,而且胡須很重,每天都得刮臉。
”
衆人屏息傾聽着他說的每一個字。
“這位兇手是單獨作的案,沒有同謀。
我們剛才已從那把失蹤的鑰匙中推出了這一結論。
”
屋内鴉雀無聲。
“這位孤獨的殺手和商店有聯系。
他把屍體扛到樓下的櫥窗裡,并不厭其煩地幹完了其他相關瑣事,所有這些都證明了這一點。
我剛才也已對此做了詳盡的解釋。
”
埃勒裡稍稍放松了些。
他再次環視了一下屋中,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邊上的兩位官員。
韋爾斯警督正襟危坐,臉上汗水淋淋;他父親疲憊地靠在椅子上,一隻手無力地遮着眼睛。
他看了看左邊幾位紋絲不動的偵探,又看了看右邊的維利、克勞舍、“吉米”和費爾拉利,這才又開了口。
“有一個問題,”他淡漠地說道,“至今仍無定論。
我指的是兇手認為十萬火急,必須在周二早上專門去辦的那件事——”
“這使我想到了在這張桌上發現的五本書,它們的題材實在引人入勝——分别是關于古生物學、基礎音樂、中世紀商業、集郵和低俗的笑話,非常有意思的大雜燴。
”
埃勒裡簡明生動地介紹了一下情況。
他提到了這五本怪書的内容、書上的記号、威弗所透露的斯普林吉的欺詐行為、發現書上地址是毒品發售點的經過以及警方按照第六本書上的地址,對九十八街的那幢房子所發動的失敗的突襲。
“我們可以認為,斯普林吉在準備這第六本書時,”埃勒裡接着說道,聽衆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并未懷疑到密碼已洩露。
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就不會準備好這本書并把它放在那兒,等着威弗先生取去研究了。
周一晚上,斯普林吉下班時,威弗先生跟蹤了他。
他這時并不知道第六本書已在我們年青的業餘偵探手中了。
這本書是魯西安·塔克所著的《室内裝飾時尚》。
斯普林吉整晚都未曾和任何人會過面,說過話,即使是在他回到布朗克斯的寓所後,情形依舊如此。
(我們通過電話公司查了一下,發現他回家後沒打過電話)因此,他最早也得等到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周二,當他回商店上班後,才有可能知道以書傳遞地址的方式被人發現,也就是說,在發生謀殺後,他才可能知道秘密已洩露。
如果我們假設,一個與本案無關的人将密碼洩露的消息通知了另一人,而不是斯普林吉,那麼,我們必須記住,任何人如果要從店裡和外界取得聯系,唯一的途徑隻能是打電話,因為他沒法在夜裡離開商店。
但我們發現,除奧弗萊赫提值班室的那部電話外,店裡的其他電話夜間都處于停機狀态;據奧弗萊赫據證實,沒人用過他屋裡的電話。
”
“那麼,我們隻能斷定,周一晚上和周二一大早,店裡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将第六本書失蹤之事通報給斯普林吉或其他人。
”
埃勒裡迅速地接着說道:“第二天早上,即周二早上,販毒方式被打亂了——事實确實如此,因為周二中午,九十八街的那幢房子突然被搬空了,這顯然就是證據——這隻能說明販毒集團的某個成員在頭天夜裡發現:秘密已經洩露。
我再重複一遍,周一晚上,斯普林吉照例準備了他的第六本書。
這說明,直到那時,販毒集團仍認為他們的聯系方式萬無一失。
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們就被驚動了,并逃離了九十人街的集合點,甚至顧不上把毒品賣給那些吸毒者。
那麼,合理的解釋仍是:有人在頭天晚上發現出了岔子。
“這一發現包含三種可能性:首先,從登記表上看,威弗是周一晚上最後一個離店的。
在他離開後,有人注意到第六本書從固定的書架上消失了;第二,周一夜裡,有人在弗蘭奇先生的辦公桌上發現了那五本書;第三,上述兩個可能性兼而有之。
因為在發生謀殺後的第二天早上,販毒方式确實被打亂了,所以,我們可以斷定,肯定是有人向它通風報信了,而這人在周一夜裡掌握了上述的一個或兩個發現。
說得再明白些,在斯普林吉和威弗離開後,這人肯定還呆在店裡,因此,至少在周二早上9點前,他不能離開商店,也無法和其他任何人聯系。
”
一些人似乎若有所悟。
埃勒裡微微一笑。
“看得出來,有些人已經預見到了不可避免的結論……那天晚上,店中誰有機會掌握上述的一個或兩個發現?答案是:兇手。
他在這屋裡殺害了弗蘭奇夫人,而這五本書就擺在屋中的顯著位置上。
兇手的後續行動是否能證明他确實發現了這五本書呢?是的,他的行為确實證明了這一點。
兇手把屍體移到櫥窗内,目的就是要給自己騰出時間,處理‘要事’——至今為止,事仍暧昧不明……”
“女士們,先生們,”埃勒裡的話語中帶着一種奇怪的得意,“我們的整套推理如此有力,如此嚴密,所以,我們得出的結論隻能是事實。
兇手在周二早上向販毒集團通報了消息。
”
“換句話說,我們對兇手的認識又增進了一步——我們的這位殺手是個男人,他單獨作的案;他不僅和商店有關系,而且還是一個規模龐大、組織嚴密的販毒集團的成員。
”
他停了一下,靈巧的手指擺弄着桌上的五書本。
“另外,我們對他的了解馬上又要加深一步了。
”
“如果這位兼職販毒的兇手在謀殺之夜前曾來過弗蘭奇先生的寓所——我所說的“前”指的是兇殺之夜前五周内的任何時間——那麼,他可能早就看到了這五本書;他會起疑心并馬上通知販毒集團,停止圖書部的行動。
但直到發生謀殺的當天晚上,以書傳遞地址的方式仍在運作之中,這無疑表明,在周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