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躬身含笑道:“苗堂主請。
”
惡鬼堡憑山而建,形勢險要,堡中房屋栉比,俨然如同鎮集。
霍文翔向黑衣老叟笑道:“程某意欲先與花九鵬見上一面。
”
黑衣老叟道:“那是當然。
”領着霍文翔快步走向一幢高閣,尚未完成,工人如蟻忙碌不堪,吭唷作聲,地面上堆集着一堆堆的礴石桂粱木材,隻見花九鵬正在指揮一群工人吊起一根巨大主梁。
花九鵬忽然發現霍文翔走來,不禁面展笑容道:“程堂回來啦,花某相托之事定巳辦妥。
”
霍文翔道:“幸不辱命,程某依址相覓,恰巧令友尚未外出,立即說明來意,将圖樣交與令友,令友說七日後便可鑄成。
”說着語音略頓,又道:“尊夫人墓前程某已代為祭掃。
”
花九鵬道:“如此多謝程堂主了。
”
黑衣老叟哪知兩人事先已派神猕小靈傳訊聯絡,自然一無破綻,心念一動,暗道:“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立即抱拳微笑道:“程堂主一路辛苦,尚宜體息為是,苗某獨自前往覆命,一場誤會,諒鐘離護法亦不緻嚴究。
”話落轉身領着其餘三人疾奔離去。
霍文翔與花九鵬目光相接,露出會心微笑。
花九鵬低聲道:“這堡中除了老賊密居之地,一切布設花某已暗中繪出詳細圖形,供他日武林群豪攻堡按圖索骥之用。
”
霍文翔蟻音傳聲道:“在下此來端在相救花大俠出堡,風聞老賊業已趕回,不知花大俠見着了沒有?”
花九鵬搖首答道:“老賊回堡,隻有鐘離炎一人知情,花某怎會見着。
”微微歎息一聲,又道:“逃離堡外談何容易,花某知道大功告成之日即我授首之期,但全功未竟恐一番心血俱付之流水矣!”
霍文翔道:“這個無庸顧慮,在下巳熟籌一策,到時可安然逃離。
”
花九鵬忽道:“鐘離護法向這邊走來了,神色不善,恐對少俠不利。
”
霍文翔微微冷笑一聲,佯作不知鐘離炎奔來,眼神注視着冉冉上懸的巨梁。
鐘離炎已率着頭大黑衣老叟一行十餘人飛掠而至。
霍文翔微笑欠身道:“參見護法。
”
鐘離炎沉聲道:“罷了。
”繼向花九鵬冷笑道:“花老師你鑄制機鈕為何不事先與兄弟說明。
”神色激動。
花九鵬微微一笑道:“花某本欲禀明護法,但護法已奉令主之命相商要事離去,此物關系重要,又不知護法何時返回,為此……”
鐘離炎面色一變道:“住口,你雖說得天花亂墜,休想騙得了我,分明花老師将堡中一切機密利用程堂主送出。
”
霍文翔忽厲聲道:“鐘離護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将程某比作吃裡扒外奸細,也是你能說出口的麼?花老師系受令主禮聘而來,一切概由令主作主,用不着你狐假虎威。
”
鐘離炎料不到程南淮今日疾言厲色頂撞于他,不禁呆住,神色異樣難看。
花九鵬忽向二人大喝道:“停下!”
鐘離炎面如噴血,雙肩顫動不止,似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怒,眉目之間漸升起殺機,冷冷笑道:“程南淮,你這是自己找死!”
霍文翔道:“未必見得,程某奉令主之命,忝膺一堂之主,倚畀之重不亞于你,令主并未授你生殺予奪大權,誰是誰非,你我面見令主裁奪如何?”
鐘離炎獰笑道:“用不着,鐘離炎便可置你于死地。
”回顧左右大喝道:“将程南淮拿下。
”
霍文翔笑道:“程某早就疑你心懷叵測,意圖不軌,令主迩來連遭挫折,諒是你洩露出去,不然,令主一舉一動,強敵如何了如指掌。
”
鐘離炎萬萬不曾料到程南淮竟會反噬一口,不由須發怒張,厲喝道:“程南淮,反噬之詞無人采信,無須枉費心機。
”
霍文翔微笑道:“你是令主最親近之人,倘非你洩底,外人豈能獲知令主行蹤,為何你又不敢同程某面見令主辯理。
”說着面色一寒,道:“哼,你妄欲殲除異己,不啻夢想天開。
”
唇槍舌劍,針鋒相對,這時鐘離炎真不敢動他,四顧左右均躊躇不前,又不好自下台階,僵在那裡怒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花九鵬暗暗贊佩霍文翔應變機智,徐徐出聲道:“看來,花某隻有停工了,有煩鐘離護法轉告令主另請高明,事事制肘,花某實無法監造。
”
鐘離炎面色鐵青,倏地欺身如電,雙掌上下分攻而出,掌心吐出兩蓬黑弄,夾着寒冽玄罡。
霍文翔身法奇奧絕倫,迅快地轉在鐘離炎身後,兩指疾點在“命門穴”上,冷笑道:“你那七毒黑耆,隻吸入一點,不消半個時辰,便身化血水而亡,端的厲害已極,但程某兩指隻略運閃力,護法立即橫屍在地,勢逼如此,在下不得不爾。
”
鐘離炎更未料到程南淮身負如此奇絕武學,不禁脊骨上冒起一縷奇寒。
程南淮又冷笑一聲道:“鐘離護法,你如想兩敗俱傷,那也隻好由你了。
”
在鐘離炎掌吐七毒黑耆之鑒,群邪已自疾飄開去,避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