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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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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怎麼辦?天天盼,年年盼,最後盼來這麼個結果……” 這時我也想起,自從毛主席去世後,村裡每當來了上級幹部需要做飯,都是讓葉從紅去的。

    葉從紅一定是步了我姐的後塵,和池長耐搞上,然後便把上大學的名額搶去了。

     我娘說:“咱把喜子他姐都搭上了,弄得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到頭來還是不行……” 我爹跺着腳說:“咱去找從紅他爹問問,她憑啥跟咱喜子搶?都是本家,一個爺爺的叔伯兄弟,怎麼能下這樣的毒手呢!” 我娘說:“是應該問問!喜子,咱們走!” 我想,也真是應該當面責問他們。

    尤其是應該問一問葉從紅。

    她整天見了我哥長哥短的,小嘴甜得賽蜜糖,怎麼能幹出這種損人利己的事呢? 我們一家三口便去了後街,氣昂昂走進了葉從紅的家門。

     他們一家五口正在院裡吃飯,見了我們,一家人都有些吃驚。

    葉從紅大概已經猜到了我們的來意,竟扔下飯碗,跑到屋裡去了。

     我堂叔堂嬸站起身來,帶着尴尬的神态給我們讓座。

     但我們不坐。

    我們就冷冷地瞅着他們。

     我堂嬸結結巴巴地說:“哥,嫂子,你們有事?” 我娘說:“當然有事,事比天還大哩!我問你,你為啥讓你閨女頂了俺家喜子?” 我堂嬸裝起了糊塗:“俺小紅頂了你家喜子?頂他幹啥?” 我爹說:“幹啥?上大學呗!” 我堂嬸說:“是嗎?我怎麼沒聽說?” 我娘說:“有人聽你親口說的,你這會兒又裝憨!” 我堂叔火了,蹿到我堂嬸面前“啪啪”給她兩耳光:“你這個賤嘴騾子!你就知道胡吣!你瞎說個啥呀?我揍死個你!” 我堂嬸退後兩步,捂着腮幫子說:“說就說了,反正早晚都得知道!這也不是俺要頂的,是人家書記安排的!” 我娘說:“書記安排的?還不是你閨女脫褲子掙來的!” 我堂嬸針鋒相對:“你别嚼舌頭!俺閨女脫褲子,誰看見啦?還不知誰家閨女脫褲子呢,一脫脫了好幾年,到頭來叫人家弄大了肚子!” 這話讓我們又羞又惱。

    我們這才明白在上大學這件事上,誰用的手段也不高級。

    我娘站在那裡直喘粗氣,我爹軟下話茬兒說道:“他叔,他嬸子,咱們别自己罵自己啦,咱兩家誰也是想叫小孩往好 處奔。

    可是,這總得分個先來後到吧?喜子這事,書記已經答應了兩年了,村裡老老少少沒有不知道的,怎麼能半道上又毀了呢?你家小紅還小,叫她再晚兩年不行麼?” 我堂嬸說:“不行!眼下她還小,可是再過七年她多大啦?就老啦!” 我娘說:“她年齡大一點就大一點,總不能叫俺喜子打莊戶吧?” 我堂嬸說:“打不打莊戶俺說了不算,有本事找書記說去!” 我見在她這裡說不通,就去了屋裡。

     葉從紅正坐在那裡。

    見我進來,她隻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又把頭深深低了下去。

     我說:“從紅妹妹,外邊大人們争競的你也都聽見了,你是什麼想法?” 葉從紅掐着手指甲不吭聲。

     我催問道:“你說話呀!” 葉從紅掐着手指甲開口了:“說什麼?反正那大學誰也想上。

    ” 我說:“誰都想上這不錯,可是你不能把我頂下去呀!” 葉從紅說:“反正大學名額兩年才一個,五年後的那個,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你去找書記說吧!他叫誰去誰就去,我沒意見。

    ” 她這麼說,給了我一點點希望,同時也給了我這樣的信息:書記一定是明确地給了她承諾,讓她覺得有足夠的把握。

     我沒法再說什麼,便走出屋子,拉上爹娘回家了。

     剛回到家,就聽池長耐在河南崖開始喊話了。

    他喊話的内容是,最近幾天,村裡接連發生有人在夜間出去偷地瓜的事件,警告那些壞人要趕快住手,不然的話就得嘗嘗無産階級專政鐵拳頭的滋味。

     我爹我娘一邊聽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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