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偷點地瓜算啥,偷人家大閨女的人才該死哩!
我知道池長耐喊話的習慣,他隻要站在河南崖一開口,至少要喊上半個鐘頭。
我想趁這機會找蘿蔔花說說這件事情,讓她給幫幫忙。
雖然我對她讨厭至極,但事到如今我顧不上别的了。
我把這想法對爹娘說了說,他們讓我快去。
于是,我就趁夜色出了門,直奔池長耐的家裡。
蘿蔔花正一個人在院裡閑坐,見我來了喜出望外:“啊呀你來了?想我了是不?”說着就撲上來将我猛地抱住。
我急忙掙脫她說:“我有急事想跟你說,你快坐下!”
蘿蔔花一愣,急忙坐下問:“什麼事?什麼事?”
我說:“你知道不知道書記不叫我去上大學啦?”
蘿蔔花瞪大兩眼道:“不知道呀!不叫你去他叫誰去?”
我說:“叫葉從紅去。
這是葉從紅的娘親口向人講的。
”
蘿蔔花将拳頭往膝蓋上一捶:“我日他奶奶!我看他們兩人整天黏糊在一塊兒,跟狗掉秧子似的,還真出事兒了!這個小葉從紅,看我不拿刀把她的屄給戳爛!”
戳爛什麼那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要把那個名額再争回來。
我說:“你也不要跟他鬧,隻要跟他好好說說,叫他再把名額安在我頭上就行。
”
蘿蔔花說:“當然得安在你的頭上!這個驢屌操的,他在我身上軟不拉沓沒有本事,就是日大閨女有本事!仗着手裡有叫人上大學的權利,日了一個又一個!”
我一聽這話特别刺耳,心裡有氣,就坐在那裡不吭聲了。
蘿蔔花把屁股下的小闆凳拉一拉靠近我,拍拍我的腮幫子小聲說:“放心,就憑咱倆好過幾回,我也得幫你。
走,跟我到屋裡去!”
我急忙說:“那可不行,老池說回來就回來。
”
蘿蔔花說:“你沒聽見他正在河南崖學驢叫?來來來,快點兒!”
她三拽兩拽,就把我拽到屋裡去了。
屋裡黑古隆咚,她進去後也沒點燈,而是回身将我一抱。
後來,我聽見池長耐結束了他的喊話,河南崖重又靜寂無聲,急忙抽身而退。
我臨走時,還沒忘了囑咐一句:“你可得好好說說呀!”
蘿蔔花說:“你放心吧,等他回來我就說,你快走吧!”
我走出院門,便聽見了從街那頭傳來的池長耐的咳嗽聲。
我心跳得像打鼓,急忙閃到牆角,悄悄去了他家院牆的另一邊。
我想聽聽蘿蔔花勸說的結果。
池長耐一邊咳嗽一邊走進了院門。
他高門大嗓地說:“茶呢?快倒茶,幹死我了!”
蘿蔔花應變能力也真快,這時陰陽怪氣地說:“幹死你了,回家喝茶幹啥,去喝大閨女尿有多好!”
池長耐幹咳了一聲說:“你又胡吣!”
蘿蔔花說:“胡吣不胡吣的,是誰天天喝大閨女尿,還叫人家去上大學,把人家喜子給頂下來了?”
池長耐問:“你聽誰說的?”
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蘿蔔花卻說:“誰說的?全村人都在說!這是葉從紅她娘自己向人編的!”
池長耐說:“你信她幹啥,沒這事!”
蘿蔔花說:“人家自己都說出來了,你自己還說沒這事!老池我跟你說,你把葉從粉日了好幾年,人家一走你就變卦啦?那葉從紅的小屄比她的還緊是不是?你跟她睡吧,你叫他上大學吧,我明天
就拿剪子去把她給戳爛!”
池長耐厲聲道:“你敢!”
蘿蔔花說:“你看我敢不敢!我不把她戳成肉泥我不是俺娘養的!”
院裡傳來“啪啪”的幾聲,接着是蘿蔔花的哭聲,看來是池長耐動手了。
池長耐氣咻咻地說:“看你瞎眼擠巴着這個熊樣,還挓挲了你了!我跟你說,我喜歡誰就是誰,我叫誰上大學誰就去上大學!你鬧吧,你敢鬧的話,我明天就去公社跟你離婚!民政助理是我酒友,
我說辦他就給辦!”
蘿蔔花光在那裡哭,一句話也不再說。
看來,她是被吓住了,被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