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脫口道,可是随後,她意識到自己問錯了話,她隻好笑了笑。
“重華進宮去了。
”慕紅雪輕聲細語的說道,神态從容,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
她笑着走近幾步,又開口道:“這類繁雜的瑣事,肯定耗去你不少心力,往後都由我處理,你才能輕松些。
”
“這就不麻煩你了。
”歐陽暖笑道。
“可這是重華的意思。
”慕紅雪彎着唇,笑得如沐春風。
“對了,重華說,有座錦繡白虎屏風擱在倉庫裡,他想取出來送人,但鑰匙在暖兒你這兒,他囑咐我過來,跟你拿鑰匙。
”
歐陽暖面色一變,笑容頓時僵住。
她握緊了拳,半晌沒有說話。
那小倉庫說的是肖重華個人的倉庫,可不是燕王府的東西,那不僅僅是一串鑰匙,而是代表着,他對她全心的信任。
肖重華為什麼要讓她交給慕紅雪?
歐陽暖的笑容有一分鐘,幾乎化為冷厲。
“鑰匙得他親自來向我拿。
”歐陽暖說道,鎮定如常,甚至露出一絲微笑。
慕紅雪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笑容有一絲絲惋惜的模樣,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走出大廳的時候,歐陽暖幾乎絆倒,好在紅玉及時扶住了她,她看着歐陽暖的神色欲言又止,仿佛想要說什麼,終究選擇保持沉默。
肖重華晚上回來的時候,歐陽暖将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你要我将鑰匙交給她嗎?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肖重華看着她溫潤的笑顔,一時心痛的難以自已,卻逼着自己硬起心腸:“我已經答應了這件事,不能出爾反爾。
”
歐陽暖的笑容頓時僵住,半響,冷冷地看着他。
“我才是你的妻子,她是外人不是嗎?我在你心中,難道還不如一個外人嗎?”
“當然不是。
”肖重華脫口而出,随後他别過臉,不敢再看歐陽暖的面容,生怕被她看出心中的痛楚。
“你們不一樣。
”說到最後,他漸漸低下頭去。
“不一樣?”歐陽暖的臉上似是有一絲冷笑。
“什麼不一樣?”
肖重華沉默了,良久沒有回答。
終于,歐陽暖歎了口氣:“你若執意要這麼做,自也由你。
”說完,她不再開口。
歇息的時候,肖重華卻突然地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
歐陽暖看着他出去,猜想到他是去找慕紅雪,不由冷冷地笑了一下,莫非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引狼入室麼?
等肖重華回來的時候,房中已放好了木制的大浴桶,裝滿了熱水。
歐陽暖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穿着雪白的裡衣,披散着頭發,美麗的仿佛偶然闖入人間的仙子,似是已洗浴完畢,見他進來,便溫和地道:“怎麼去了那麼久?我已讓他們換了幹淨的水,你趕快沐浴了,就睡吧。
”
“好。
”肖重華竭力将自己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他不知道,她明明剛才很不高興,為什麼現在又像是從未發生過的樣子,若是她不在意,那麼自己刻意做出的一切,不都白費心機了嗎?不!不能這樣!這樣一想,他迅速脫光了,便邁進了浴桶。
肖重華沐浴的時候,從來不讓外人伺候。
歐陽暖親自給他遞過去香巾、胰子,然後替他将隻是束着沒有梳起的長發挽起來,這才站在一旁,看他洗着,微微笑着與他說話,和往常一樣。
“我看公主的确是很聰明,學什麼都是很快的。
”她輕描淡寫地說。
肖重華恍若未覺,順口道:“是啊,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是聰明,可是沒辦法讓人喜愛,也沒辦法進入他的心。
歐陽暖并不知道他所想,心中歎息,淡淡一笑:“重華,我隻是覺得,這次她來了之後,你似乎有了一些改變,不像以前了。
”
歐陽暖是個内斂的人,她若非是傷了心,絕不會問出這種話來。
然而她卻不知道,她哪怕是一句話,自己都無法忘懷。
肖重華心中痛的難受,微笑着說:“她也是個可憐人。
暖兒,你曾經勸說過我,不要對她心懷芥蒂,如今她願意幫助我們的計劃,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更何況,她除了燕王府,再也沒有依靠,我既然有能力,自然應該照顧她,這不也是你的心願嗎?”
歐陽暖聽了,心平氣和地笑了起來:“重華,你要照顧慕紅雪,我當然不會反對,隻是覺得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在宮廷中能存活下來,而且還能将這等重要機密帶出來,似乎不是等閑之輩。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擔心她有其他打算。
你既然心裡都明白,那自然很好,以後這種話我再也不會說了。
”
肖重華盡力維持自己平靜的笑容:“你的擔心我自然理解。
若非我領着,慕紅雪連燕王府都走不出去,這府裡又經過你的管理和約束,不會出什麼纰漏的。
我的公文都沒有帶回來,除了與你之外,我也從不在這裡談公事,就算她有所反複,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大局。
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
歐陽暖自然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