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眼中閃動的光卻十分的冷冽淡漠。
不過是幾個時辰,她仿佛已是曆盡滄桑。
方嬷嬷不由問了幾句,歐陽暖的臉上忽然出現了極其疲倦的神色,低低地對他說:“嬷嬷,你先回去歇着,我也想休息一下。
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
方嬷嬷的面色一變,歐陽暖還從來沒有這樣過,她和世子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暖覺得身子很冷,頭很暈,眼前陣陣發黑,已是再也支持不住,便合衣上床,拉過錦被來蓋上,閉目養神。
肖重華進了房間,覺得屋中冰涼,頓時發起火來,忍不住對方嬷嬷道:“你們就是這麼侍候世子妃的?天色這麼暗了,也不知道點個燈送進來。
這是故意怠慢嗎?”
方嬷嬷心中對他有氣,卻不好發,隻是吩咐下去,趕緊點燈進來。
肖重華走到床邊,猶豫地看着閉着眼睛的歐陽暖,思慮着她是不是裝睡,該不該将她叫醒,他的手雖然隻是稍稍靠近了她的臉頰,卻感覺到了那種灼人的高溫,頓時心中大驚,将手背貼上了她的額,立刻便被那燙手的熱度吓了一大跳。
歐陽暖傷心的很了,這時候是真的非常困倦,竟然真的昏睡過去。
肖重華這時才相信她不是裝睡故意避他,心中痛苦的幾乎無法呼吸,連忙叫太醫來問診,他自己也是衣不解帶,一直守在這裡,一直用浸了溫水的手巾冷敷歐陽暖的額頭,希望能幫她把高熱降下來。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肖重華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着她的臉。
經過一夜,她的熱度已經退了,隻是還沒有醒過來,肌膚卻隐隐地透出一絲暖意。
他修長白晰的手緩緩地遊走在她的臉頰、雙唇、下颌,眼中滿是奇異的光彩。
歐陽暖有張讓人百看不厭的臉,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那樣的清麗奪目,就是病成了這樣,又在沉睡,也仍然給人強烈的誘惑。
他緩緩地傾前去,将自己的唇覆蓋上她的雙唇,舌尖輕輕滑過她優美的唇線。
歐陽暖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肖重華陡然一驚,連忙後退了一步。
随後便是無邊無際的痛苦湧上來,讓他幾乎無法站穩。
是啊,既然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又為什麼要留戀?隻要——她真的相信自己背叛了她,那麼她就不會有事。
歐陽暖一直昏睡着,忽而如入洪爐,忽而如堕冰窖,神智偶爾會清醒,須臾卻又昏睡過去。
如此忙亂了幾日,歐陽暖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紅玉一見到她醒了,不由得喜形于色,連忙傾前問道:“小姐,您醒啦?”
歐陽暖看了看她,便想坐起來,渾身卻是軟弱無力,掙了一下,根本起不來。
紅玉連忙扶住她,道:“小姐有什麼吩咐,告訴奴婢就好!”
歐陽暖緩緩地轉頭,四下看了看,見屋中并無他人,隻是冷笑了笑,便道:“我躺了幾天了?”
“有……四五天了。
小姐,您這次病得突然,可把我們吓壞了。
”紅玉一臉的焦急,認真地說,“大公主天天趕過來看您,也是急得不行,就連太子都來看過您,被人擋回去了。
”
“哦。
”歐陽暖聽完,卻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她隻覺得渾身軟得像攤泥,大概是一個姿勢睡久了,骨頭疼得厲害,她想翻個身,卻隻是動了動,便無能為力了。
紅玉的眼淚簌簌掉下來,她很想告訴小姐,世子一直守在你的床前,徹夜不眠,可是想起肖重華的叮囑,她隻能咬住嘴唇,強迫自己一個字都不透露。
若是不能将小姐逼走,世子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了。
可是忍着忍着,旁邊的菖蒲卻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像是個孩子一樣。
紅玉趕緊呵斥她,可是菖蒲的眼淚卻不斷,到後來怎麼也止不住,竟俯到床邊,失聲痛哭。
歐陽暖勉力擡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背,似乎在哄小孩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傳達着無言的安慰:“菖蒲,不要擔心,我隻是生病了,很快就好。
”
連一個丫頭都在她身邊守着,自己的夫君卻是這樣的無情,歐陽暖的心一點點的覆上了冰,難以釋懷。
方嬷嬷端着粥進來時,看見菖蒲伏在床沿哭泣,還以為歐陽暖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吓得差點把碗打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趕到床邊,見歐陽暖好好地睡在床上,這才松了口氣,卻不免瞪了菖蒲一眼,口中卻道:“小姐,醒了就好。
”
歐陽暖微微含笑,道:“辛苦你們了。
”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外面有人笑道:“暖兒,你好些了嗎?”
歐陽暖就看見一身絢爛繡着孔雀花紋衣裙的慕紅雪走了進來,隻見她身段高挑,眼若秋水,眉含春山,絕色的臉上似乎總帶着盈盈笑意,讓人看了,心裡很是舒服,那一顆淚痣更是為她添了幾分柔美之感。
反觀自己,卻是消瘦憔悴,下巴尖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