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響。
雷家三環神色一變,郝履仁和陳朋抽身躍退,但見人馬隊中,飛出一個魁梧大漢,手中托着一隻毫光閃閃的巨大銅缽,卻是那随侍轎側的銅缽頭陀。
銅缽頭陀睜着一雙環眼,瞪了雷家三環一眼,洪聲道:“幾那三個雜種,可是雷家三環?”
雷家三環個個怒形于色,雷孟森性情最暴,叱道:“你這野和尚是誰?竟敢出口傷人?”
銅缽頭陀咧嘴笑道:“灑家奉莊主令谕,要給你們一點顔色瞧瞧,你們不用跟老郝老陳動手,隻沖着灑家來,灑家如不能一人一缽把你們砸個稀稀爛,從此也不叫銅缽頭陀了”
雷孟彬聽他這一番話,便知這頭陀必是粗人,沉聲向虎環說道:“二哥且請稍歇,小弟來會會他。
”
雷盂森點點頭道:“這野物必然天生臂力,老三多多仔細。
”
雷孟彬道:“小弟理會得。
”提着豹環,大踏步迎上前來。
銅缽頭院見雷孟彬甚小,冷笑說道:“你這般小号,經不起灑家一缽,倒是三個齊上,來得有味。
”
雷孟彬并不多活,玉環一舉,呼地對準他左肩猛砸了下去。
别看那銅缽頭陀體形粗笨,行動起來,卻十分迅捷,龐大的身軀一個飛轉,右手銅缽蕩起勁風,直迎向雷孟彬的豹環。
“叮”地一聲震耳脆響,玉環擊在銅缽之上,打得火花四射,那銅缽紋風未動,雷猛彬低頭看看自己的豹形玉環,不禁怒從心起,敢情他那愛如珍寶的玉環之上,卻留下寸許深一個缺口。
他激怒之下,玉環倏起倏落,快如劇雨,滾滾向銅缽頭陀灑落過去,掌風環影,一時洶湧不己,因為銅缽頭陀傷了他的兵刃,已大大引動了他的殺機。
銅缽頭陀仍用右手托着那沉重的銅缽,左旋右轉,不住響起叮叮之聲,居然将雷孟彬的一掄快攻掃數封了開去。
雷孟雲眼見這頭陀武功不弱,甚是棘手,惡念暗起,一聲不響,欺身搶了上去,龍形環一舉,竟與雷孟彬聯手合攻銅缽頭陀。
雙環聯手,聲勢陡盛,轉眼百招已過,那頭陀接應不靈,肩上腰上,已吃雙環掃中了七八次,但奇怪的是,他那一身黝照肌膚,就像銅牆鐵壁,玉環擊在身上卟卟有聲,而他卻絲毫無損,仍然力敵不退。
雷孟森濃眉緊鎖,從這種迹象看來,銅體頭陀必然練就極驚人的“金鐘罩”、“鐵布衫”
等橫練功夫,并且是元身修練的“童子功”,否則,憑雷家三環的内力,豈有傷他不得的道理!
他心念-陣疾轉,-時竟想不出克制的方法,蓋因這種精奧的“童子功”,修練極其不易,一旦練成,非單渾身刀劍不入,連穴道也閉死,幾乎無處可資下手。
忽然-人悄悄移到虎環近前,低聲說道:“這頭陀渾身刀劍難傷,何苦跟他苦鬥?”
雷盂森回頭見是宮天甯,心中一動,道:“你可有制服他的方法不成?”
宮天甯輕聲道:“這有何難?”
說着,從懷中取出一枚精鋼打造的戒指,那戒指頂端,品字形豎着三根細針,針身烏黑,并有倒須。
他把那戒指悄悄遞給雷孟森道:“這是我們全真教特制喂過劇毒的毒戒,專破金鐘罩橫練功夫,雷老前輩隻消輕輕一掌,便能結束那頭陀性命……”
雷孟森接過戒子,心裡不禁猶豫起來。
他雖是狂做跋扈之人,但一向自視極高,如今要他去做這種暗下毒手的可恥勾當,不覺感到難以下手。
這時場中激戰正烈,那頭陀既無顧忌,招式便越來越猛,完全放手搶攻,手中銅缽左右擺蕩,飛東擊西,威猛絕倫,漸漸搶占了上風。
雷盂森捏着那隻毒戒,緊緊咬着嘴唇,意猶未決。
宮天甯又輕輕在他耳邊說道:“雷老前輩,奪命三環威震天下,假如一旦失手敗在飛雲山莊一個二流粗人手中,雷家三環的名聲,隻怕……”
雷盂森額上刀疤陡然變得血紅,一頓腳,迅速地将毒戒套在左手無名指上,飛身搶進圈子。
那頭陀見了,大笑道:“早叫你們齊上,偏偏要裝腔作勢,堂堂雷家三環,竟學婦人模樣……”
雷盂森不待他把話說完,飛出一掌,拍開他手上銅缽,掌式順勢向前一探,五指己按到那頭陀右肩之上。
頭陀全不畏懼,手上銅缽一橫,硬砸雷盂森的豹環,正當環缽相接的刹那間,忽然感到肩頭上一陣微痛……
他心頭一震,銅缽疾掃,蕩開三環包圍,撤身暴退丈許,低頭看時,卻不見肩上有何傷痕。
可是,那輕微的刺痛:此時竟陡然變本加厲,随着痛楚的蔓延,整條右臂,已經麻木得失去知覺,痛楚繼續滲透向胸腑要害,手上力道一失,那隻巨大而沉重銅缽,外地墜落地上,陷入泥中足有半尺。
八卦掌郝履橫掌躍前,沉聲問道:“銅缽師父,怎麼了?”
銅缽頭陀臉色蒼白,額上汗珠滾滾,緩緩道:“灑家……灑家已經中了毒……毒針……”
郝履仁一把撕開他的衣襟,凝目一看,那肩上早已一片烏黑,整條手臂,宛如燒焦了的木炭。
陳朋也提鈎躍了過來,見這般情形,勃然大怒,回頭向雷家三環厲聲叱道:“原來久負盛名的雷家三環,竟是用暗計害人的小人!”
雷孟森慚然垂下了頭,雷孟彬卻怒聲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