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
莊德成雖然心裡極不願意放他,但鄭二爺接連又使了兩次眼色,不知究竟是什麼用意,隻得猛力把他朝沙發上一推,恨聲說:“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可别撞在老子手裡!”
曹金盛撿回了一條命,那還敢貿然搭腔,蟋在沙發上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鄭二爺胸有成竹,立即吩咐馬老三,負責把曹金盛送回他的賭館去。
然後向心有未甘的莊德成說:“你大概認為我對他太仁慈了吧,其實不然,要殺這種人,随時都可以辦到,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我之所以勸阻你,是因為看出他說的并非假話,今晚他确實是無辜的,很可能是他的人在外私下行動,并且臨時利用了他的地方逼供。
現在我們放他回去,他吃了苦頭,又飽受驚駭,必大為震怒,一定會向他的手下查明事實,豈不省得我們費事了。
”
“可是……”莊德成餘怒未消地說:“他就是查明了,怎知他一定會告訴我們?”
“這個你放心。
”鄭二爺老謀深算他說:“他除非不查,要真查明的話,他的手下說不定會反叛,到時他隻好來向我求援,你想他能不對我說實話嗎?”
正說之間,電話鈴突然響了。
鄭二爺急忙過去接聽,竟是林廣泰打來的!
林廣泰是在家裡等到了深更半夜,仍未見愛女回去,尤其接到費雲打去的電話,得悉莊德成早已帶着人過海到九龍去了。
可是,直到這時候還沒有一點消息,真使他心急如焚,終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驚慌,撥了個電話給鄭二爺。
莊德成聽是林老大來的電話,立刻趕過去,要從鄭二爺手中搶過話筒。
但鄭二爺卻以手勢阻止了他,隻告訴林廣泰說:“令媛剛才在我這裡,現在已經回香港了……”
林廣泰聽說愛女安然無恙,總算松了口氣,不過他仍不放心地問:“他們在九龍城沒出什麼岔子吧?”
“沒有……”鄭二爺不敢貿然說出宋公治的噩耗,言不由衷地搪塞說:“莊老四也來過,一切情形他會告訴你的。
”
“好吧,打擾二爺啦!……”林廣泰挂斷了電話。
這邊鄭二爺剛擱下話筒,莊德成不以為然地說:“二爺怎不向老大直說?”
鄭二爺歎了口氣,神色凝重地唏噓說:“林老大是個極重義氣的人,如果把這個消息突然告訴他,恐怕他會受不住這份打擊,所以……”
莊德成搶着說:“可是,紙包不住火,老大早晚總會知道的呀!”
“當然。
”鄭二爺沮然點點頭:“瞞是沒法瞞的,不過你要知道,現在不單純是宋老二被人捅了。
聽他剛才在電話裡的口氣,林小姐還沒回去,隻怕是也出了問題。
我們絕不能在同時告訴他兩個壞消息,最好是能夠設法找到他的女兒送回去,這樣比較好些……不過,我始終有點弄不懂,照你所說的,方天仇到‘銀星’去,可能是身邊有人監視。
而他剛才來我這裡接林小姐,卻是單獨一個人進來的,進了我這裡,就是外面有人跟來,也不能控制得住他。
再說呢,如果他真有困難,至少會給我個暗示,或者要求我幫忙的,可是一樣也沒有,他隻說立刻得送林小姐回去,就急急忙忙帶着她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問題就在這裡。
”莊德成有些氣憤地說:“憑他方天仇的身手,别說是有人在旁監視,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制得住他。
可是你不知道有多氣人,今晚他居然存心向着金玲玲說話,硬叫我把‘銀星’出讓。
我看呀,這小子八成是讓那娘們兒給迷住了,才幹出這種不顧道義的事來!”
“不會吧?”鄭二爺懷疑地說:“我看方天仇不是這種人,不見得會作出這種背義的事吧?”
“哼!”莊德成冷笑一聲,不屑地說:“像他這種年輕小夥子,怎麼也經不起金玲玲誘惑的。
常言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二爺,這句難聽的話你别見笑,那娘們不知有多浪、多騷,方天仇要是在她身上嘗到了甜頭,隻怕連生辰八字都得忘,叫他賣命也會去幹!”
“我總不大相信。
”鄭二爺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或許他有什麼隐衷也未可知……”
“他會有什麼隐衷?”莊德成毫不諒解地說。
鄭二爺畢竟年歲較長,對人對事的看法都比較透徹,不像莊老粗的那麼草率和沖動,隻憑直覺去武斷。
他想了想,以旁觀者清的口氣說:“我所謂的隐衷,并不是指他個人本身有什麼困難,而是說他很可能是顧全大局。
譬如說吧,他既答應幫孫奇的忙,說不定是故意跟金玲玲搭上線,為了取信那女人,不得不有所表現,像要你出讓‘銀星’,甚至于到這裡來騙走林小姐,都是迫不得已而做的。
”
莊德成腦子裡還沒轉過彎來,不禁茫然問:“那他這樣做是為的那一門呢?”
“這你還不懂嗎?”鄭二爺笑笑說:“他很可能是跟孫奇合作,有計劃地深入‘勒索公司’,要不來點‘見面禮’,對方怎麼會相信他。
”
莊德成終于恍然大悟,仔細一想,鄭二爺分析的不能說沒有道理,否則像方天仇這種頂天立地的硬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