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的婉拒你的——關心之舉。
」
李舉鵬笑出醇厚的嗓音,舉起手道:「不,我不認為以令堂的驕傲容許她對外人傾吐些什麼私秘之事。
但我不意外你會往這方面想。
」他再度看了下手表。
「十二點十五分。
我還有别的飯局,先走一步了。
公事上面,我會去找周先生談,至于其它瑣碎的小事,我會找個時間上門叨擾你的,到時再談吧。
」
「李先生——」鐘尉泱跟着起身。
交談不到四十分鐘,卻有愈陷入迷霧中的感覺。
他必須弄明白李舉鵬見他一面的用意在哪裡。
李舉鵬早一步的拎起帳單,往櫃台走了幾步,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銳眸牢鎖他眼,不容閃避:「對了,鐘先生,你——結婚了嗎?」
※※※
突然間想起自己有過一場兒戲婚約,是在他快升大三之時。
自高中畢業以後,想再偶遇「她」一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很難理得清對「她」有着怎樣的感覺。
厭惡她的太妹舉止、粗魯言行,卻又欣賞着她俐落的身手、不讓須眉的大氣。
氣憤她面對他時,将所有的惡形惡狀大肆的變本加厲,但又清楚着她那麼做,隻是為了惹怒他,并非本性如此。
仔細想來,那打打鬥門的一年,居然是他高中生涯裡最值得記憶的一段。
簽下那紙婚書,隻是鬥氣,不認輸使然。
可是那同時也代表着這份婚姻是成立的,如果兩人願意的話。
當然,倘若沒人願意去追究,在沒做結婚登記的情況下,兩份結婚證書當下撕個粉碎,也就當作是離婚了。
可是他卻一直沒這個沖動,反而因而想起了這件事而益加想見她。
算了一算,如果她沒有功課上的意外,大抵可以在今年順利畢業。
到時,彼此真的是連聯絡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他們并不曉得對方的地址電話為何。
所以近來他因應學弟的邀請,回校參加座談會,并投入百年校慶的策劃裡,盡校友的一己之力。
為的,是希望頻繁在這裡出沒,能再有機會巧遇她。
也真的是巧。
在返校的第六次,他再度看到了鼻青臉腫、衣衫破了好幾處的「她」。
總是這樣開始的——
「你又打架了?!真的是沒藥救了。
」
「喝!你……見鬼的,T大不要你了是嗎?沒事來這邊亂晃做什麼?想再讀一次高中呀?」她訝然怪叫,然後-着下巴呻吟。
「你衣服都破了!」他攤開原本挂在手臂上的薄外套,将她用力包住。
「幹嘛啦!很熱耶!」她手勁沉重的揮向他。
他不客氣的抓住她手,并用力往衣袖套去。
雖然她沒什麼可觀的秀色,但也不該任她穿着一塊破布四處走。
「去你的,沒聽到老娘說很熱呀!」她腳也沒閑着展開攻擊,直到他扳過她左臂,看到一道血口子,也使得她痛得臉色發青。
「走!」一股巨大的怒火煞時氤氲雙眼,氣極了她的逞強好鬥,卻又保護不了自己。
「去哪裡啦!想開房間就去找野雞,抓着我幹嘛?很痛耶你這個蠢蛋發春淫蟲,哎唷!」
她的雞貓子鬼叫全然阻止不了他怒火充塞的身軀筆直往最近的藥房走去,然後,拎了一大袋傷藥,扯她上計程車,目的地是如她所「願」的賓館——
并且開了一個房間。
她身上的衣服之所以有破洞,是因為被刀片割到,有的傷到皮肉,有的僥幸隻殃及衣服。
「你跟太妹打架?」就他的認知,隻有太妹才會在打架時以刀片傷人。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會沒事拿刀片割自己的衣服?你還是一樣蠢!」她躺在床上,罵人依然不遺餘力。
「誰知道!也許你本來想刮腿毛,卻一個不穩住自己身上亂割。
」
她沒好氣的冷笑:「是呀,謝謝提醒,下次她們再想刮我腿毛,我會記得把腿伸出去,而且還要把她們的刀片磨利一點,才讓她們用。
你滿意了嗎?」
「孺子可教。
」他抹完了她身上看得見的傷口,頓了一頓,知道她衣服下面也有一些傷口,便道:「我幫你抹背上的傷口,前面的你待會去浴室自己抹。
」
「不必,你閃遠點就行了,少雞婆。
」趁其不備,她一腳踹他跌下床,哈哈大笑。
真的是——沒藥救了!他咬牙起身,定定的看她,直看得她收起笑容,面孔僵凝戒備。
他冷笑了聲,以非常斯文客氣的柔軟音調道:「我早該知道,任何形式的好意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