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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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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人又傲慢——我們很高興你們來這裡。

    ” 有了這些話,卡波妮便引領我們向教堂大門走去,在那裡接受了賽克斯牧師的問候,稍後由他引領我們走到前排座席。

     首買教堂裡面沒有安天花闆,也沒有刷漆。

    沿牆的銅托架上挂着一些沒點燃的煤油燈;被用來當座席的是一排排的松木條凳。

    在粗陋的橡木講壇後面,是一幅褪色的粉紅絲質标語,上面宣告着“上帝即愛”。

    除了一幅影印的亨特的《人間之光》的畫像,這便是教堂裡唯一的裝飾了。

    這裡看不到鋼琴、管風琴、唱詩本和禮拜設施——那些常見的教會辎重,是我們每個星期天都能看到的。

    教堂裡很暗,有些陰濕的涼意,不過慢慢就被蜂擁進來的衆人驅散了。

    在每個座位上,都有一把廉價的硬紙扇,上面畫着俗豔的客西馬尼花園,捐贈人是廷德爾五金公司“(品種齊全)”。

     卡波妮示意傑姆和我走到座席的最裡面,然後她把自己安置在我倆中間。

    她在手提包裡摸索了一番,拉出她的手帕,打開了包在手帕角上的一些零錢。

    她給了我一枚一角的硬币,又給了傑姆一枚一角的硬币。

    “我們自己有。

    ”傑姆小聲說。

    “你們留着,”卡波妮說,“你們是我的客人。

    ”傑姆臉上顯出猶豫不決的神色,在是否保留自己硬币的倫理問題上掙紮了一小會兒,不過他先天的禮貌占了上風,還是把自己的那枚硬币放回了口袋裡。

    我也照做了,但沒感到任何良心的不安。

    “卡波妮,”我小聲問,“唱詩本在哪兒?” “我們沒有。

    ”她說。

     “那怎麼……?” “噓——”她說。

    賽克斯牧師正站在講壇後面,等着聽衆安靜下來。

    他是個矮胖結實的男人,黑西裝,黑領結,白襯衫,一根金表鍊在從毛玻璃窗透進來的光線中閃爍着。

     他說:“兄弟姐妹們,我們今天特别高興來了兩位客人:芬奇先生和芬奇小姐。

    你們都知道他們的父親。

    講道之前,我要先念幾個通知。

    ” 賽克斯牧師在一沓紙中翻了翻,選了一張,把它舉到一臂遠的距離念道:“下星期二,傳道會在安妮特?裡夫斯姐妹家開會。

    帶上針線活兒。

    ” 他從另一張紙上念道:“你們都知道湯姆?魯賓遜兄弟有了麻煩。

    他從小就是我們教堂的忠實成員。

    今天收集起來的善款,還有以後三個星期的,都要送給他的妻子海倫,以幫助她補貼家用。

    ” 我捅了捅傑姆。

    “這個湯姆就是阿蒂克斯替他辯……” “噓——!” 我轉向卡波妮,可是還沒張嘴就被制止了。

    之後,我便把注意力集中于賽克斯牧師,他好像也在等着我安靜下來。

    “請樂長來引領我們唱第一首贊美詩。

    ”他說。

     澤布從座席上站起來,沿着中間過道走到我們前面,停在那裡面朝着大家。

    他手裡拿着一本用舊了的唱詩本,打開說:“我們來唱第二百七十三首。

    ”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們沒有唱詩本,怎麼唱?” 卡波妮笑了。

    “别說話,寶貝,”她小聲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 澤布清了清嗓子念起來,聲音像遠處大炮的轟鳴聲。

     “樂土樂土,在河之濱。

    ”非常神奇地,上百個聲音同時唱起了澤布念出的話語。

    最後一個音節被一聲有力的哼唱收住之後,澤布緊随着念道:“芳香甜美,快樂永遠。

    ” 歌聲在我們四周又響起來;最後一個音還在空中缭繞時,澤布已經用下一句接上了:“信念唯一,渡伊彼岸。

    ” 衆人猶豫了一下,澤布又仔細重複了一遍,它便被唱起來了。

    澤布在合唱時合上了唱詩本,示意大家可以不用他的幫助自行唱下去。

     在最後一個音符“狂歡”結束時,澤布說:“遙遙樂土,河水閃閃。

    ” 一行接一行地,衆人用簡單的曲調随唱着贊美詩,直到最後在傷感憂郁的喃喃聲中結束了。

     我看看傑姆,他正從眼角望着澤布。

    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我倆都親耳聽到了。

     賽克斯牧師這時開始呼喚上帝賜福給那些病痛苦難的人,這個程序也和我們教堂的活動沒什麼兩樣,隻不過他把造物主的注意力引向了幾件具體的事。

     他的布道是對罪惡的直接抨擊,是他身後牆上那條标語的嚴格闡述:他警告他的教徒們,要抵制酒精、賭博和壞女人的誘惑。

    私酒販子已經給黑人區惹了很多麻煩,但是女人更惡劣。

    又來了,就像我在自己教堂遇到的那樣,我面對的還是“女人不潔”的教義,它好像已經占據了所有神職人員的頭腦。

     傑姆和我每個星期天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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