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曲解了吉莎的意思。
“我到你們這裡來的路途的确遙遠,謝謝您的關心,當然了,我的背不好,有個維京海盜在瓦切特戰役時把我從馬背上打下來了,您也知道,但我不可能錯過這樣的場合。
”
威爾夫走了進來,蕾格娜感覺一切都好了。
威爾夫的手伸到她雙臂下将她摟住,在大家面前熱情地親吻了她。
他愛慕她,他家人的不友好根本就不算什麼。
她放開了他的擁抱,喘着氣,努力不讓自己看上去太得意。
威爾夫說:“雲散開了,能看見藍天了。
之前我還擔心我們可能需要把宴會場地移進屋子裡,現在可以按照計劃到外面用餐了。
”
德朗幾乎要興奮地蹦起來。
“威爾夫表哥啊!”他說,音調上揚,破音成了假聲,“祝您一切安康,見到您我可太高興了,送您一千個祝福,您的新娘是位天使,而且是天使長呢!”
威爾夫點點頭,耐心容忍着,仿佛默認德朗是他家裡的一個傻子。
“歡迎你,德朗,但我想這間屋子已經有點擠了。
我的新娘需要時間為婚禮做準備。
出去吧,你們出去,快!”
蕾格娜就等着威爾夫這句話,她感激地笑了笑。
家人們走了出去。
威爾夫出去之前,再次親吻了蕾格娜,這一次時間更長,吻得蕾格娜都有點害怕自己的蜜月要在此時此地開始了。
最後,威爾夫抽開身體,重重地喘着氣。
“我去迎接客人。
”他說,“把門關上,先安靜地待一會兒。
”他走了。
蕾格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怎樣的一家人啊,她想:有位神靈般的男人,還有一群獵犬般狂吠的親戚。
但她嫁的是威爾夫,不是威格姆,不是德朗,不是吉莎,也不是米莉。
蕾格娜坐在凳子上,讓卡特幫她打理頭發。
當女仆為她将頭發梳順、理好、束上之時,蕾格娜平靜了下來。
她知道在典禮中應該如何表現:動作放慢,對每個人微笑,根據提示行動;如果不需要做什麼,那就站着不動。
威爾夫已經跟她講過主要的流程,她也一詞一句記下了。
由于對英格蘭的儀式還不太懂,她也可能會出錯,但即便出錯,她也會微笑着重新做一遍。
卡特幫蕾格娜弄好頭發後,拿出一條秋日栗子色的頭巾,蓋住了蕾格娜的頭發和脖子,再用一條刺繡精美的束發帶将頭巾系好。
現在蕾格娜準備穿衣了。
今天早些時候她已經洗過澡,穿了件不露痕迹的純褐色亞麻布内衣。
現在她又穿上了一件藍綠相間的羊毛長裙,顯得雙眼更加明亮。
這條長裙的袖子向外展開,袖口是由金線刺繡而成的幾何圖案。
卡特将一條挂着銀色十字架的絲帶繞在蕾格娜的脖子上,懸在長裙之外的胸前。
最後,蕾格娜穿上了一件金色襯裡的藍色鬥篷。
穿戴好後,卡特注視着蕾格娜,淚水湧了出來。
“怎麼了?”蕾格娜說。
卡特搖搖頭。
“沒什麼,”她抽泣道,“您太美了。
”
有人在敲門,外面一個聲音說:“郡長已經準備好了。
”
伯恩粗聲粗氣地說:“比預想的早了點!”
“你知道威爾夫的,”蕾格娜說,“他等不及了。
”她提高音量對外面的人說:“新娘也已經準備好了,威爾夫可以随時來接她。
”
“我去彙報一聲。
”
幾分鐘之後,門口傳來砰砰的響聲,然後是威爾夫的聲音:“郡長來接他的新娘了!”
伯恩拿起裝着嫁妝的箱子。
卡特打開門。
威爾夫穿着紅色鬥篷站在外面。
蕾格娜高高地昂起頭,走了出去。
威爾夫挽起蕾格娜的手臂,兩人緩緩穿過大院,走到大堂門前。
等待的人群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盡管早上下了大雨,但鎮上的人們已然穿戴就緒。
隻有富裕人家能夠穿得起全套的新衣,但大多數人戴了新帽子或方巾,而棕黑兩色的大海也被婚禮上歡慶的紅色和黃色映照得生機勃勃。
儀式很重要。
蕾格娜從她父親那裡學到,獲得權力比保持權力要更容易。
征服僅僅是殺戮和攻入堡壘的問題,但保持權力從來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外在形象非常重要。
人們希望他們的領導者是勇猛、強壯、俊美和富裕的,希望領導者的妻子年輕漂亮。
威爾夫和蕾格娜清楚這一點,他們在向群衆展示他們希望看到的東西,從而鞏固自己的權威。
威爾夫的家人在人群面前站成一個半圓。
一側是站在桌前的伊塔馬爾,桌上放着羊皮紙、墨水和筆。
盡管婚禮并非宗教聖禮,但财産轉讓的細節需要記錄下來,并被見證。
能夠書寫的人大多是神職人員。
威爾夫和蕾格娜面對面站着,握着對方的手。
當歡呼聲停歇,威爾夫大聲地說:“我,威爾武夫,夏陵的郡長,将娶你,瑟堡的蕾格娜為妻,我立下誓言,我将在餘生愛你、照料你,并忠于你。
”
蕾格娜的嗓音力量不能與之匹敵,但清晰而自信:“我,蕾格娜,瑟堡休伯特伯爵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