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讓客人覺得從東比利牛斯來了一個思想幼稚貧乏的人。
帕特利斯确實不高興了。
他認為不能把自己的想法隐藏不說。
所以一大早他不等主人召喚,冒昧地敲響了13号船艙的門。
敲第一下時,沒有人回答,緊接着用力敲了第3下。
“是誰?……”一個睡意惺忪的聲音問道。
“帕特利斯。
”
“走開,去見鬼吧!”
帕特利斯沒有去見鬼,而是很快退到了一邊。
對這種沒有修養的人,他心裡很不滿,好在他已習慣了。
“對這種人真是沒辦法!”他喃喃自語并服從了命令。
舉止總是那麼高貴文雅,像“英格蘭”貴族的帕特利斯又回到甲闆上,耐心地等待他的主人出現。
他等了又等,達當脫先生一直沒有從船艙出來的迹象。
終于船艙的門響了一聲,随後艙門打開,從裡邊走出來我們這個故事的主人公。
此時,讓-塔高納和馬塞爾-羅南正靠在欄杆旁,看見了達當脫先生。
“注意看!那是我們的父親!”讓-塔高納說。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不輪不類的稱呼,馬塞爾-羅南大笑起來。
這時候帕特利斯邁着莊重步伐,表情嚴肅,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他不願意等待主人發出命令,徑直朝達當脫先生走去。
“啊!是你嗎,帕特利斯?是你把我從一搖一擺五彩缤紛的美夢中叫醒的嗎?”
“先生,我的責任是……”
“你的責任是等我召喚你。
”
“先生肯定認為自己在佩皮尼昂,在諾吉廣場的家中……”
“我知道我在哪兒。
”達當脫先生回答道,“如果我需要你,我會去找你……你這個裝配糟糕的破鬧鐘!”
帕特利斯的臉微微怞搐了一下,語氣嚴肅地說:
“當先生用不謹慎的方式表達您不謹慎的思想時,我甯願先生不要說話。
另外我想提醒先生,在您的帽子下邊的頭發應該整理一下。
在我看來這不像頭等艙的客人。
”
事實上,克勞維斯-達當脫的帽子已到了後腦勺,看起來有失風度。
“那麼是我的帽子讓你不高興,是不是,帕特利斯?”
“也不喜歡您借口說要出門遠航,要有水手的樣子而穿上的歪七扭八的外套!”
“千真萬确!”
“如果先生能接受我的意見,我冒昧地請先生不要這樣穿衣服。
”
“你想妨礙我嗎,帕特利斯?”
“當我的意見違背您的意願時,我不習慣隐瞞自己的看法。
我在佩皮尼昂先生的家裡怎麼做,在遠洋輪上也怎麼做。
”
“你什麼時候能閉口不說話,帕特利斯先生?”
“雖然我說話的方式非常有禮貌,”帕特利斯繼續說,“但是我要承認,我根本沒有說出要說的話。
首先在昨天的晚餐上,先生本應該行為謹慎,可是卻沒有做到……”
“行為謹慎?……在吃飯的時候?……”
“而且飲酒有點兒過度……最後根據餐廳領班,一個非常循規蹈矩的人向我報告……”
“那個非常循規蹈矩的人向您報告了什麼?”克勞維斯-達當脫問道。
他不用“你”而用“您”來稱呼帕特利斯,表明他的惱怒已到了極限。
“他告訴我先生曾說過……說過,我看在不認識的人面前最好不要說出來……這不僅是一個慎重的問題,也是一個尊嚴的問題。
”
“帕特利斯先生……”
“先生有什麼吩咐?”
“你去了今天早上我讓你去的地方了嗎,就是你不禮貌地敲打我船艙門的時候?”
“我想不起來了。
”
“那麼我再說一遍!……去見鬼吧!……帶上你的所有的想法去見鬼吧!我要第二次打發你去那兒,直到我再召喚你。
”
帕特利斯微微閉上眼睛,緊抿雙唇,轉身朝前走去。
此時此刻德斯蘭戴先生正好從船艙走出來。
“啊!那位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克勞維斯-達當脫向德斯蘭戴先生喊道。
德斯蘭戴先生是偶然來到甲闆上來呼吸一下比船艙裡更清新的空氣。
“喂,親愛的德斯蘭戴,”這位佩皮尼昂人說道,“從昨天到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
”
“勇敢些,朋友,勇敢些!你的臉色白得像紙,兩眼無神,雙唇發白……不過一旦航行結束,一切都會好的……”
“好不了了,達當脫!”
“你太悲觀了!……别怕!像盛大慶典時人們唱的那一句‘鼓起勇氣’。
”
實際上,對一個被嘔吐折磨壞了的人來說,不失為一句很好的話。
“幾個小時後,”哀勞維斯-達當脫接着說,“你就可以踏上結實的陸地,因為‘阿潔萊’号将在帕爾馬抛錨。
”
“在那兒隻停半天,”德斯蘭戴先生唉聲歎氣,“到了晚上還得回到這個讨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