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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可捉摸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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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兇手。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他暫停下來。

    “我不喜歡的是那把鐵頭球杆。

    ” “那把鐵頭球杆?”米契爾有點不解地問。

     “是的,長官,或者是那叫人鈴,兩者任選其一——而不是兩者都是。

    ” 他緩慢、仔細地繼續說下去。

     “我們想想,事情确實是怎麼發生的?是史春吉先生到她房裡,發生争吵,脾氣大發,用一把鐵頭球杆打她的頭?如果是這樣,那是無預謀的,他怎麼會正好帶着一把鐵頭球杆?那不是他會在晚上随手帶着的東西。

    ” “他可能正在練習揮杆之類的。

    ” “可能——可是并沒有人這樣說。

    沒有人看到他在練習。

    另認最後一次看見他手裡拿着鐵頭球杆是在大約一個星期前他在沙坑裡練習時。

    在我看來,你知道,這兩者不可能同時存在。

    要不是發生了争吵,他一時情緒失去控制——記住,我看過他打網球,在那些競争激烈的比賽當中,一些網球明星都極為緊張興奮,如果他們容易發脾氣,是會看得出來的。

    我從沒見過史春吉先生發過脾氣。

    我該說他的自制能力非常強——比大部分人都強——而我們卻在說他一時脾氣爆發,猛擊一個弱不禁風的老婦人頭部。

    ” “還有另一種說法,巴陀,”警察署長說。

     “我知道,長官。

    假設是有預謀的說法。

    他想得到老夫人的财産。

    這跟叫人鈴符合——對那女仆下毒——可是這跟那把鐵頭球杆和發生争吵不符!如果他下定決心除掉她,他會非常小心避免跟她争吵。

    他可以對女仆下毒——夜晚悄悄溜進她房裡——敲碎她的頭,安排得像是遭到搶劫一樣,把鐵頭球杆擦幹淨,小心地放回原處!這根本全錯了,長官——這是冷血預謀和偶發性的暴行的混合——而這兩者根本不會混在一起!” “你說的有道理,巴陀——可是——另一種可能是什麼?” “讓我百思不解的是那把鐵頭球杆,長官。

    ” “沒有人能用那把鐵頭球杆打她的頭而不破壞上面原有的奈維爾的指紋——這是相當确定的。

    ” “因此,”已陀督察長說,“她的頭傷是别的東西造成的。

    ” 米契爾少校深吸了一口氣。

     “這有點太離譜了,不是嗎?” “我倒認為這是常識推斷,長官。

    要不是史春吉用那把球杆打她,就是沒有人這樣做。

    我個人認為是後者。

    因此那把鐵頭球杆是故意放在那裡的,上面還故意沾上血迹和頭發。

    拉仁比醫生也不怎麼喜歡那把鐵頭球杆——他不得不接受它,因為它是明顯的兇器,而且因為他無法确切說它不是兇器。

    ” 米契爾少校躺回椅背上。

     “繼續下去,巴陀,”他說,“你盡管放手繼續追查下去。

    下一步驟是什麼?” “除掉那把鐵頭球杆,”巴陀說,“剩下來的是什麼?首先,是動機。

    奈維爾-史春吉是不是真的有動機除掉崔西蓮夫人?他是财産繼承人——在我想來,這要看他是否需要錢而定。

    他說他不缺錢。

    我建議我們對這點查證一下,查出他的财務狀況。

    如果他經濟發生困難,需要錢用,那麼就對他非常不利。

    如果,換一方面來說,他說的是實話,他的财務狀況良好,那麼——” “那麼怎麼樣?” “那麼我們就得從屋子裡其他人身上去找動機。

    ” “這麼說,你認為奈維爾-史春吉是遭人陷害?” 巴陀督察長一對眼睛皺起。

     “我曾經在什麼地方讀過一段活,激發了我的想像。

    是有關高明的意大手法的一段話。

    這個案子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表面上看來,這是個粗略直率的殘酷罪案,但是我似乎窺出了其他的一些什麼來——一隻在幕後操縱的高明的意大利人犯罪的手……”” 警察署長看着已陀,一陣良久的停頓。

     “也許你對,”他終于說,“去他的,這件事是有蹊跷。

    現在,你對未來的行動有什麼計劃?” 巴陀摸摸方方正正的下巴。

     “哦,長官,”他說,“我一向喜歡按照顯而易見的方式行事。

    一切事實都在在令我們懷疑奈維爾-史春吉,那麼就讓我們繼續懷疑他吧。

    沒有必要到真的逮捕他的地步。

    不過可以暗示要逮捕他,質問他,讓他提心吊膽——同時觀察每個人的反應。

    查證他的說辭,仔細查證他那天晚上的行蹤。

    盡量明白顯示我們的手法。

    ” “相當不錯的馬基雅弗利權謀手法,”米契爾少校眨眨眼說,“鐵腕警探,主角巴陀。

    ” 督察長微微一笑。

     “我一向喜歡做别人期待我做的事,長官。

    這一次我打算慢慢來——不慌不忙。

    我想到處刺探一下。

    對奈維爾-史春吉先生起疑是個很好的藉口,可以到處刺探。

    你知道,我覺得這個屋子裡有件有點奇怪的事在進行着。

    ” “從性别的角度來看?” “可以這麼說,長官。

    ” “照你的法子去辦吧,巴陀。

    你和李奇盡管放手去辦。

    ” “謝謝你,長官。

    ”巴陀站了起來,“律師公司那邊沒什麼派得上用場的線索吧?” “沒有,我打過電話給他們。

    我跟屈羅尼還蠻熟的。

    他會寄一份馬梭爵士的遺囑副本給我,還有崔西蓮夫人的。

    她一年大約有五百英鎊的收入屬于她自己的——投資在優良證券上。

    她留下一份遺産給巴蕾特,還有一小份給哈士托,其餘的都留給瑪麗-歐丁。

    ” “我們可以留意一下這三個人,”巴陀說。

     米契爾一臉逗笑的神色。

     “你是個疑心重的家夥,可不是嗎?” “不要被五萬鎊催眠了,”巴陀麻木他說,“很多兇手為了不到五十鎊的錢殺人。

    這要看你有多急着錢用而定。

    巴蕾特得到一份遺産——說不定她事先自己服下麻醉藥,好避開嫌疑。

    ” “她幾乎命都沒有了。

    拉仁比還不讓我們問她話。

    ” “也許是一時疏忽,做得太過火了。

    再來是哈士托,他可能急需現金用。

    還有歐丁小姐,如果她本身沒有錢,她可能想趁她還沒老到不能動時,擁有一小筆收入,好好享受一番。

    ”警察署長一臉懷疑的神色。

     “好了,”他說,“全看你們兩個的了。

    繼續工作吧。

    ” 5 兩位警官回到“鷗呷”,威廉士向他們報告檢查結果。

     所有的卧房裡沒有再發現什麼值得懷疑的東西。

    仆人吵着要繼續日常的清理工作。

    他該不該準許他們回房工作? “也好,我想,”巴陀說,“我自己先到樓上房間去走走。

    還沒整理過的房間經常可以告訴你關于住在那個房間裡的人一些值得知道的東西。

    ” 瓊斯把一個小硬紙盒放在桌上。

     “從奈維爾-史春吉先生那件深藍色外套找到的,”他說,“紅色頭發是在袖口上,金色頭發是在衣領内部和右肩部上。

    ” 巴陀拿起那紙盒裡的兩根紅頭發和半打金頭發,在眼前看着。

    他微微眨動眼睛說: “方便。

    這屋子裡二個是金頭發,一個是紅頭發,還有一個是淺黑色。

    這麼一來我們立見分曉。

    紅頭發在袖口上,金頭發在衣領上?奈維爾-史克吉先生的确有點像是青髯公。

    他的手臂摟着一個太太,而另一個太太則把頭靠在他肩上,享盡齊人之福。

    ”(編者注:《盂子-離婁下》:“齊人有一妻一妾而處室者。

    ”此處之“齊人”,比喻奈維爾同時擁有兩個太太。

    ) “衣袖上的血迹已經送去化驗了,長官。

    他們一有結果就會打電話告訴我們。

    ” 李奇點點頭。

     “仆人呢?” “我遵照你的指示,長官。

    沒有人打算辭職離去,或是對那老夫人懷有什麼惡意。

    她是嚴厲,不過大家都喜歡她。

    再說管理仆人是歐丁小姐的事。

    她似乎蠻受他們歡迎的。

    ” “我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是個能幹的女人,”巴陀說,“如果她是我們要找的女兇手,要讓她上絞台可不容易。

    ” 瓊斯一臉驚愕。

     “我知道——我知道,”巴陀說。

    “特别負責的史春吉先生的。

    一般都相信運動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話可一點也不真實),不過我無法相信奈維爾-史春吉是個大笨瓜。

    那個女仆的旃那葉呢?” “一向擺在三樓仆人專用浴室的架子上。

    她經常中午把它放在水裡溶化,一直擺在那裡,直到晚上上床前才喝。

    ” “這麼說,任何人都可能動手腳?也就是說,這屋子裡任何一個人。

    ” 李奇深信不疑他說: “是自家人幹的沒錯!” “嗯,我想是這樣沒錯。

    這不是封閉性的罪案,不是。

    任何有鑰匙的人都可以打開前門進來。

    奈維爾-史春吉那天晚上有鑰匙——不過要照打一支是件簡單的事,或者個中老手隻要一根鐵絲就成了。

    但是我不認為有任何外人知道叫人鈴,還有巴蕾特晚上吃止瀉藥的事!這是自家人才知道的!來吧,詹姆士,我們上樓去看看這間浴室和其他所有的房間。

    ” 他們從頂樓開始看起。

    首先是一同雜物貯藏室,裡面堆滿了老舊破損的家具和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沒有檢查這一間,長官,”瓊斯說,“我不知道——” “你能找到什麼?不找也罷,隻是徒然浪費時間。

    從地闆上的積塵看來,至少有半年沒有人來過這裡。

    ” 仆人的房間都在這一樓,還有兩問沒人用的房間和一間浴室。

    巴陀每個房間大緻走走看看,注意到那凸眼女仆愛麗絲是關着窗子睡覺的;愛瑪,瘦瘦的那個,親戚很多,抽屜裡都擠滿了他們的照片,而哈士托擁有一兩件名貴的瓷器,雖然已經破損了。

     廚子的房間有條不紊,廚房女傭的房間則亂七八糟。

    巴陀繼續前進,走進最靠近樓梯口的浴室。

    威廉士指着洗臉槽上的長架子,上面擺着牙刷、鏡子、梳子,各種軟膏和發水等瓶瓶罐罐的東西。

    一包旃那葉封口開着擺在尾端。

     “紙包上或杯子上都沒有指紋?” “隻有那個女傭的。

    我從她房裡采到她的指紋。

    ” “他不必動到杯子,”李奇說,“他隻要把東西滴進去就成了。

    ” 巴陀走下樓梯,李奇随身在後。

    這層樓梯半途牆上開着一扇有點不三不四的窗子。

    一根頂端裝有鐵鈎的木棍在角落裡豎立着。

     “那是用來拉下窗子的,”李奇解釋說。

    “不過那裡有個防盜鈕,窗子隻能拉丁來到那裡為止。

    空隙太窄,不可能從那裡進來” “我并不是在想有人從那裡進來,”巴陀說,一副深思的樣子。

     他走進二樓的第一間卧房,奧德莉-史春吉睡的房間,房内整潔、清新,梳妝台上擺着象牙梳子——沒有散置的衣物。

    巴陀開衣櫥看,兩套便衣裙,幾件睡衣,一兩件夏季洋裝。

    睡衣是便宜貨,訂做的衣服剪裁得宜,價格昂貴,不過不是新的。

     巴陀點點頭。

    他站在寫字桌前一面分鐘,漫不經心地随意動動吸墨紙左側的鋼筆盤。

     威廉士說:“吸墨紙上或是廢紙簍裡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 “你的活沒錯,”巴陀說,“這裡沒什麼好看頭的。

    ” 他們繼續到其他的房間去。

     湯瑪士-羅伊迪的房間雜亂無章,衣物散置。

    桌上都是煙絲和煙灰,床緣擺着一本半開着的吉蔔齡的小說。

     “習慣讓上著仆人替他清理,”巴陀說,“喜歡看些舊小說。

    保守型的人物。

    ” 瑪麗-歐丁的房間小而舒适。

    巴陀看着架子上的一些旅遊書籍,和老式的銀梳。

    這房間的擺設和色調比其他的房間都來得現代。

     “她并不怎麼保守,”巴陀說。

    “沒有任何照片。

    不是個生活在過去的人。

    ” 有三四個房間空着,都打掃得幹幹淨淨,随時準備讓人住進去,還有幾間浴室。

    再過來是崔西蓮夫人的大雙人房。

    雙人房過去幾步路,是史春吉夫婦占用的兩個卧房帶間浴室。

     巴陀沒有在奈維爾的房裡浪費多少時間。

    他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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