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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习止观坐禅法要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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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狗狼等;若于亥時來者,必是豬等;子時來者,必是鼠等;醜時來者,必是牛等;行者若見常用此時來,即知其獸精,說其名字诃責,即當謝滅。

     此書共十章,上來七章已竟,今明第八,令行者覺知魔事。

    行者之功夫,略加純熟,則魔王乘機破壞,故魔來務須覺知,切不可被其所迷。

    梵音魔羅,秦譯殺者,以其奪行人功德法财,殺行人智慧之命,是故名之為惡魔事者。

    命謂命根,吾人即以色心連持為命根,諸佛則以智慧佛種為命根。

    此釋惡魔,魔字之義,當知魔事與佛事,迥然不同。

    佛事者何?不外六度萬行,令衆生改惡向善,轉迷為悟,離苦得樂,别無其他法門,所謂離生死而證涅槃,舍迷途而登覺岸者是也。

    魔王則反之,彼常以破壞衆生善根,令流轉生死為事,當知沉淪苦海之無量衆生,皆是魔王之子孫,設使有一衆生,修淨行,出生死,魔則生嗔,若随生死流轉,魔則歡喜,若安心正道,道高而方知魔盛,以其内魔與外魔交攻故也。

    吾人不用功則已,若用功魔王即來擾亂。

    以吾人現前一念介爾之心,豎窮橫遍,若妄想紛飛時,魔則不覺不知;若一念不生,發本明耀,令魔宮震動,如世尊于雪山苦行,将成道時,魔王宮殿,動搖不安,深恐世尊一人成道,能使多人修行,亦出其境,魔民減少,于是命魔兵魔将攪亂,而世尊已入大光明藏,一心湛然,了達一切諸法,法法皆是實相,諸魔兵将,無法可施,又令魔女以媚之,世尊以神通力,使彼變為醜婦,廢然而返,後魔王躬親來擾,亦被世尊降伏之,故八相中有降魔之說。

    道高方知魔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能善識魔事,所謂見魔不魔,其魔自壞,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以平等無際之正念力,滅有限之魔力,猶如沸湯之消冰耳!然魔有四種:一者煩惱魔,此是内心之魔,若用功時,心生煩惱,令行者難以用功,以昏煩之法,惱亂吾人之心性,即貪嗔等諸煩惱也。

    二者陰魔,即五蘊也,陰者蓋覆為義,蘊者積聚為義,謂色受想行識五種,積聚而成生死苦果,此生死法,能奪智慧之命,故雲陰魔,但有開合之不同,開則成十八界,合則不出色心二法,良由衆生,迷色迷心,輕重之不同故也。

    三死魔,死者四大分散身喪命殒也。

    正欲修行,而忽遭無常死喪,不得續延慧命,是名死魔。

    四者鬼神魔,亦名天子魔。

    但天子魔,則指欲天頂之波旬魔王也。

    行者于用功時,鬼神即乘時攪亂,前三種皆是常事,及随人自心所生,當須自心正念除遣之,若了達煩惱即菩提,煩惱即無,明白陰入界皆幻化,陰入界魔自破,若視死如歸,則死魔無法可想,知鬼神是幽闇,吾人正念光明藏,即可遠之。

    于此四魔,唯第四魔相,須深識之。

    今略說鬼神魔有三種:精魅鬼即魑魅、魍魉之輩也,本是朽木頑石,因受日月之精華,年久即成精怪,亦名時媚鬼。

    若行者,邪想坐禅,多著時媚,或作少男少女,老男老女,禽獸之像,殊形異貌,種種不同,或娛樂人,或教人绐人,或作可愛之形,或作可怖之狀,施種種殊形異狀,惱亂行人之禅定。

    當知此之精魅,欲惱行人之時,各當其時而來,不緻紊亂,行者善須分别,識知獸名,默而擯之,鬼即謝滅。

    今欲分别鬼魅,變作時獸者,當觀察十二時,随何時而來,随其時來,即知其獸,若寅時是虎,乃至醜時是牛。

    又一時約三,十二時即有三十六獸,謂寅有三:初狸、次豹,次虎,卯三:狐兔貉,辰三:龍蛟魚,此九屬東方木也;巳有三:鳝鯉蛇,午三:鹿馬□,未三:羊雁鷹,此九屬南方火也;申三:狄猿猴,酉三:烏雞雉,戌三:狗狼豺,此九屬西方金也;亥三:豕貐豬,子三:貓鼠伏翼,醜三:牛蟹鼈,此九屬北方水也;中央土王四季,若四方行用,即是用土也。

    此約五行十二時獸,若三轉而論,即成三十六獸,若深得此意,依時喚名,媚當消去,以其鬼法懼人識名,喚名尚不敢來,況複識形,故識其形名,媚即不敢為非。

    治媚之法,古有一隐士頭陀,畜一方鏡,挂之座後,媚不能變鏡中色相,覽鏡識之,可以自遣,此亦内外兩治之唯一方法也。

     二者堆剔鬼。

    亦作種種惱觸行人,或如蟲蠍緣人頭面鑽刺熠熠,或擊枥人兩腋下,或乍抱持于人,或言說音聲喧鬧,及作諸獸之形,異相非一,來惱行人。

    應即覺知,一心閉目,陰而罵之,作是言:我今識汝,汝是閻浮提中食火嗅香偷臘吉支,邪見喜破戒種,我今持戒,終不畏汝。

    若出家人,應誦戒本;若在家人,應誦三歸五戒等,鬼便卻行匍匐而去。

    如是若作種種留難惱人相貌,及餘斷除之法,并如禅經中廣說。

    
堆剔鬼者,即最畏之惡夜刹鬼也。

    若行者坐禅時,鬼即來惱亂,亦作種種之形像惱亂行人,或如蟲蠍遍緣人之頭面,鑽刺熠熠,熠熠即鮮明也。

    有時或緣人身體,堕而複上,翻覆不已,雖無痛苦,而屑屑難耐。

    有或鑽入人耳眼鼻,或擊枥人兩腋之下,或乍抱持于人,似如有物,捉不可得,驅已複來,有時啾啾作聲,喧鬧人耳,并及其他種種之異相非一,來惱行人,此鬼面似琵琶,四目兩口,最為可畏,行人若遇斯鬼發現時,急須設法對治,此鬼乃于古往過去拘那含佛時,末法中一比丘,喜亂衆僧,僧擯驅之,即發惡願,常惱坐禅人,此是源祖之鬼。

    報或已謝,而同業所生,亦能惱亂,今呵其宗祖,聞即羞去,行者知已,即一心閉目,陰而罵之,作是呵言:‘我今識汝名字,汝是閻浮提中食火嗅香偷臘吉支,邪見喜破戒種,我今持戒,不畏于汝。

    ’言偷臘者,謂盜僧法歲,意避僧設,希利貪食,故得此名。

    臘者獵也,于此月中,獵取禽獸,以祭其祖,從事而立,故名為臘。

    吉支者,鬼名也,此鬼本由破戒所緻,故聞戒序,猶生愧心,況戒神所護,令破戒鬼去。

    若出家缁流,應誦梵網四分五分等戒律。

    若在家白衣,須誦三歸五戒,以其五戒,每戒各有五護戒神,五五即有二十五護戒神。

    此等最懼戒法,若誦之,則諸鬼魅便卻行,匍匐而去。

    匍匐即伏行也,謂鬼神一聞戒,即四肢并行,伏地而去。

    如是作種種惱亂行者之相貌,及其餘斷除之方法,并如禅波羅密經中廣說。

     三者魔惱。

    是魔多化作三種五塵境界相來破善心:一作違情事,則可畏五塵,令人恐懼;二作順情事,則可愛五塵,令人心著;三非違非順事,則平等五塵,動亂行者。

    是故魔名殺者,亦名華箭,亦名五箭,射人五情故,名色中作種種境界惑亂行人。

    作順情境者,或作父母兄弟、諸佛形象、端正男女可愛之境,令人心著;作違情境界者,或作虎狼師子羅刹之形,種種可畏之像,來怖行人;作非違順境者,則平常之事,動亂人心,令失禅定,故名為魔。

    
三明魔惱,即天子魔也。

    目的在破二善增二惡,或遣魔兵魔将來,或天魔自來,此魔最難制伏。

    前堆剔時媚二魔,乃波旬遠屬,今魔惱皆波旬近屬。

    二善二惡者,謂四弘為已善,諸行為未善;見思為已惡,無明為未惡。

    此魔最喜從五根之中,化作三種五塵境界之相,來破行人之道心。

    三種境界,即強軟中庸之魔,推之可知。

    然魔惱亦名華箭,亦名五箭者,謂如飛來一朵花,眼看是花,其實中一箭,能傷身命,故名花箭。

    大論問曰:何名為魔?答:魔者,破慧命,壞道法,是故名魔。

    諸外道輩,雲是欲界主,引人生看,複名花箭;從五根入,破壞五根,複名五箭;破佛法善法,故名魔惱。

    複次作世間結使因緣,亦魔王之力,為諸佛怨仇,破一切聖人,逆流人事,不喜涅槃,故名魔事。

    然此魔所現三種境界,不出乎于三毒:若作順情之境,謂父母兄弟諸佛形像,以及戲笑語言,歌舞邪觀等,是從愛生;若作違情,如作虎狼師子羅刹夜叉之形,及縛打鞭拷,斫刺剖截等,是從嗔生;若從非違非順之境,如五熱灸身,自餓投岩等,是從癡生。

    此等即是三賊之流,乃至貪染世間,皆是魔事。

    如婆沙論雲:佛著衣持缽,入城乞食,波旬作是念:應當壞其道法。

    便現作禦車人類,執鞭覓中,著敝壞衣,頭發蓬亂,往至佛所,問言見我牛否?佛念魔惱我,即語魔言:惡魔,何處有牛,用是牛為。

    天魔即作是念,沙門知我是魔,即白佛言:眼觸入處是我乘,乃至意觸入處亦是我乘,沙門何所之?佛言:我到彼無六觸入處,汝所不到處,我當往彼,波旬意以我如禦者,六觸如乘,能禦此乘,運諸衆生,至于三界,所以涅槃非其到處。

    故佛言:我到無六觸,及汝所不到處,即涅槃也。

    故大品諸文中,魔羅作惱,不出六觸。

    今文五箭射入五情者,其意即兼六,以從五根轉入意地,故即有法觸,故意根亦在其中也。

    當知天魔波旬,尚以色等惱亂于佛,況乎末世凡夫,悠悠行人耶。

    故于修止觀中,正念昭彰,一念不生,如金剛王寶劍,佛來佛斬,魔來魔斬,我這裡無佛無衆生,不特魔念須放下,即佛念亦須放下,以其魔多變佛形而來擾亂故也。

    是知但修止觀,恐于定中,易為魔鬼擾亂,以其全仗自力,故最好于止觀中一心念佛。

    念佛即止觀,則可免一切魔事,以念佛仗他力,修止觀全仗自力,為禅宗之斬佛斬魔,悉仗自力,其用功難,不易離魔事,念佛既仗彌陀願力攝持,且正念佛時,有四十裡路之光明,魔王即不得便。

    若單修禅,則枯木堂前岔路多,未若淨土宗之穩當。

    以止觀念佛,又具信願,誠徑路之徑路,方便中之方便,了義中無上了義,圓頓中最極圓頓。

    古人雲:‘若人但念阿彌陀,是名無上深妙禅。

    ’即此義也。

     或作種種好惡之音聲,作種種香臭之氣,作種種好惡之味,作種種苦樂境界,來觸人身,皆是魔事,其相衆多,今不具說。

    舉要言之,若作種種五塵,惱亂于人,令失善法,起諸煩惱,皆是魔軍,以能破壞平等佛法,令起貪欲、憂愁、嗔恚、睡眠等諸障道法。

    如經偈中說:
欲是汝初軍 憂愁為第二 饑渴第三軍 渴愛為第四 睡眠第五軍 怖畏為第六 疑悔第七軍 嗔恚為第八 利養虛稱九 自高慢人十 如是等衆軍 壓沒出家人 我以禅智力 破汝此諸軍 得成佛道已 度脫一切人 前來所明,鬼神魔及天子魔,謂堆剔鬼魔。

    或作種種好惡之音聲等,即色香味等五塵境界,以此五種惱亂于人,令失其善法,起諸煩惱,流轉生死。

    言平等法也,乃對不平等法而言。

    平等之法,乃如來所說;不平等法,乃外道天魔所使,如起貪愁嗔恚等,即不平等也。

    如雜寶經偈中所說:欲念是汝初軍,猶世間之兵有幾軍,其魔王亦分二三等之魔軍,最初第一軍者,即汝之欲念也。

    有如是等衆軍,壓沒出家人,我以禅定智慧之力,摧伏汝衆軍,汝雖不欲放,到汝不到處,即是得成無上真等正覺,證清淨無礙實相之涅槃也。

    從此起同體慈悲,以大雄大力大慈悲,大無畏之精神,随流九界,廣度一切癡闇倒迷之苦惱衆生,故雲得成佛道已,度脫一切人也。

     行者既覺知魔事,即當卻之。

    卻法有二:一者修止卻之。

    凡見一切外諸惡魔境,悉知虛诳,不憂不怖,亦不取不舍,妄計分别,息心寂然,彼自當滅。

    二者修觀卻之。

    若見如上所說種種魔境,用止不去,即當反觀能見之心,不見處所,彼何所惱,如是觀時,尋當滅謝。

    若遲遲不去,但當正心,勿生懼想,不惜軀命,正念不動,知魔界如,即佛界如,若魔界如、佛界如,一如無二如,如是了知,則魔界無所舍,佛界無所取,佛法自當現前,魔境自然消滅。

    
此明卻魔之方法。

    上來既發魔事,若不卻之,則為彼所惑亂。

    卻法有二,(1)者修止卻之,謂凡見外來一切違順諸魔境界,悉知其虛诳不實,心中不生憂怖,亦不生取舍,但息心寂然,魔自消滅矣!如智者大師,修觀于天台華頂,魔王變化其親戚眷屬,乃至親愛父母,皆來其前,大師知為魔境,師唯深念實相,安心空寂,了達一切,皆是幻化,本無所見,未幾魔即退滅,此全以止之功夫,卻諸魔羅。

    (2)者修觀,若用止不去,即當反觀能見之心,誰為能見,誰為所見,不見有所之相,内外覓求,了不可得,彼何所惱,如是觀時,尋當滅謝。

    此數句宜加注意,實為破魔之最良方法,若再遲遲不去,應當正其心誠其意,了知四大本空,五蘊非我,不生一念恐怖懼畏之想,且不惜軀命,正念不動,了達邪正,懷抱淡然,知魔界如佛界如,一如無二如,唯平等一相,不以魔為戚,佛為欣。

    安之實際,置之于寂滅。

    若能如是,則邪不幹正,斯時正照昭彰,縱有魔等來惱亂,正可藉此魔事,而作不思議觀。

    即此魔境,當體具十界百法,一切法趣魔,是趣不過。

    如一夢法,具一切事。

    一魔一切魔,一切魔一魔,非一非一切,當下即空即假即中。

    一切魔一魔,真空也;一魔一切魔,妙假也;非一非一切,中道也。

    魔即法界,清淨本然,不出魔界,即是佛界,無二無别,無有異相,如是則魔界無所舍,佛界無所取。

    有佛無佛,性相常住,故佛法自當現前,魔境自然消滅矣。

    當知衆生,皆以取舍欣厭,故為魔所惱,不能了生脫死,亦即所謂魔不惱人,人自惱也。

    若心中不取不舍,不欣不厭,了達魔如佛如,即魔而了道,是為根本之法也。

     複次,若見魔境不謝,不須生憂;若見滅謝,亦勿生喜。

    所以者何?未曾有人坐禅,見魔化作虎狼來食人,亦未曾見魔化作男女來為夫婦。

    當其幻化,愚人不了,心生驚怖、及起貪著,因是心亂,失定發狂,自緻其患,皆是行人無智受患,非魔所為。

    若諸魔境惱亂行人、或經年月不去,但當端心正念堅固,不惜身命,莫懷憂懼。

    當誦大乘方等諸經治魔咒,默念誦之,存念三寶。

    若出禅定,亦當誦咒自防,忏悔慚愧、及誦波羅提木叉。

    邪不幹正,久久自滅。

    魔事衆多,說不可盡,善須識之。

    
大乘方等經,即楞嚴、維摩、思益、解脫深密等經。

    治魔咒,即楞嚴、大悲等咒。

    三寶即佛法僧,皆為世間可尊可貴,故稱為寶。

    然有住持、同體、别相、大小乘之不同。

    波羅提木叉,此雲戒,亦分大小乘之别。

    若行者于定中為魔惱亂時,默念一切戒相,及三寶諸大乘經,魔羅自然消滅,三昧自然現前。

     是故初心行人,必須親近善知識,為有如此等難事。

    是魔入人心,能令行者心神狂亂,或喜或憂,因是成患緻死;或時令得諸邪禅定、智慧、神通、陀羅尼,說法教化,人皆信伏,後即壞人出世善事、及破壞正法。

    如是等諸異非一,說不可盡,今略示其要,為令行人于坐禅中,不妄受諸境界。

    取要言之,若欲遣邪歸正,當觀諸法實相,善修止觀,無邪不破。

    故釋論雲:除諸法實相,其餘一切皆是魔事。

    如偈中說:
若分别憶想 即是魔羅網 不動不分别 是則為法印 此下明著邪之由,及其果報。

    初心行人,即是初發心修止觀者。

    善知識者,謂善能知病識藥,應病與藥也。

    陀羅尼,此雲總持,謂于一切善法,能持令不散不失也,亦所謂總一切法,持無量義,亦即持善不失,持惡不生之謂也。

    若能一聞千悟,亦可謂之總持。

    諸法實相,此四字為法華經一部之主要,謂十界因果之法,本來離諸虛妄之相,相相皆是真實,故名實相。

    當知實相者,無相也,世人見諸桌椅闆凳,皆是實有,妄見也,若觀其有即非有,幻妄稱相,當體無相,即是清淨實相也。

    論雲:‘除諸法實相之外,其餘一切,皆是魔事。

    ’以其離實相外,别無一法可得也。

    如偈中所說:若分别憶想,是名魔羅網,此正顯衆生因妄識分别故,所以堕落魔道,為魔所惱,若不動不分别,是則為法印。

    若能照見五蘊皆空,不動不分别,即是真空實相。

    若從空出假,無動而動,無分别而分别,即是妙有實相。

    若離能所,絕對待,違百非,遠四句,當下不動不分别,當體即是中道實相,圓妙止觀,如此方稱為法印。

    印定也,法即諸法,謂一切諸法,無不以此印而印定之,故雲法印。

    起信論雲:‘一切境界,皆以妄念而有差别。

    若無妄念,則無一切境界之相,即是如來平等法身,依此法身,說名本覺。

    ’本覺者,即實相理也。

     治病第九 行者安心修道,或四大有病,因今用觀心息鼓擊發動本病;或時不能善調适身心息三事,内外有所違犯,故有病患。

    夫坐禅之法,若能用心者,則四百四病自然除差;若用心失所,則四百四病因之發生。

    是故若自行化他,應當善識病源,善知坐中内心治病方法,一旦動病,非惟行道有障,則大命慮失。

    
止觀共十章,前八章已竟,今第九明治病。

    夫吾人衆生所秉之五蘊色身,乃四大所成,有身即是有病,以其四蛇異性,水火相違,鸱枭共栖,蟒鼠同穴故也。

    但病分權實不同,(1)因中實病,(2)果中權病。

    權即權巧也,如淨名居士,偃卧毗耶,托疾興教,因以身疾,訓示凡俗,斥小呵大;文殊廣明因疾,三種調伏,廣明果疾,四種慰喻,此皆是權病;又如來寄滅談常,因病說力是等皆是權巧示現病行法門。

    如此權病,非今所治,今所治者,即業報生身,四蛇動作,互相侵毀所起之病也。

    若身長病,是禅定之大障,久染身疾,失所修福,起無邊罪。

    經雲:破壞浮囊,發撤橋梁,妄失正念,即此義也。

    蓋因病故,毀諸戒體如破浮囊,破禅定如撤橋梁,起邪倒心,愛惜膿血臭身,破壞清淨法身,名妄失正念,以是因緣,須對治病魔,當知法不孤起,仗緣乃生。

    今病魔由何而起,不無因緣,行者安心修道,或四大不順有病,或飲食不節故病,或時于禅定中,不能善巧調适身心息三事故病,或時守心失慎,鬼神得便故病,或魔所為,或業報發起種種病患。

    夫坐禅下文,正明一切病患,惟心所生,在善用與不善用之區别耳。

    修行坐禅,要在用心,此心用得好,則獲無量利益,若用不好,則生許多過失。

    此身四大所成,一大不調,則有一百一病,四大不調,即有四百四病;用心謹慎,則諸病自然得差,若用心失所,則一切病患因之發生。

    故吾人欲期成就自利利他之德,上求下化之功,應當善識病患根源。

    又須知坐中内心治病方法,能知病識藥,則可應病與藥也,否則一人修道,獨住茅蓬,居于深山窮谷之中,若一旦病發,自無治病之法,非但道業為之障礙,且大命亦有危險殒亡之慮。

    然略生微疾,亦無食藥之必要,以身有拒抗力故,如富人病多,因多食病反增,窮人病少,雖不服藥,而有自身拒抗力反易愈也。

     今明治病法中有二意:一明病發相,二明治病方法。

    一明病發相者。

    病發雖複多途,略出不過二種:一者四大增損病相。

    若地大增者,則腫結沉重,身體枯瘠,如是等百一患生。

    若水大增者,則痰陰脹滿,食飲不消,腹病下痢等百一患生。

    若火大增者,即煎寒壯熱,支節皆痛,口氣大小,便痢不通等百一患生。

    若風大增者,則身體虛懸,戰掉疼痛,肺悶脹氣,嘔逆氣急,如是等百一患生。

    故經雲:一大不調,百一病起;四大不調,四百四病一時俱動。

    四大病發,各有相貌,當于坐時及夢中察之。

    
今明以下是分科解釋,一明四大增損病相者,以吾人之身,地水火風四大組成,若一大有增或減,則生疾病,故四大非均等不可。

    若地大增于其他三大,則身體苦重,堅結疼痛,枯瘅痿瘠,如是等一百一患生,是地大病相,餘三大增損如文。

    又複四大不順,亦能生種種病患,行役無時,強健擔負,常觸寒熱,外熱助火,火強則水力減,是增火病;若外寒助水,水增害火,是為水病;若外風助氣,氣吹于火,火動于水,是風病相;倘若水火風三大增害于地,名等分病;若身分增害水火風,亦是等分屬地病;若四大既動,則衆惱競生,故經雲:一大不調,百一病起,若四大悉皆不調,則四百四病,一時俱動,諸如此等病患發動時,則一一病,各有其相貌。

    當于坐時,及夢中觀察之。

    觀其病魔由何而來,先欲知其病之根源,然後施以種種方法而對治之。

     二者五藏生患之相。

    從心生患者,身體寒熱,及頭痛口燥等,心主口故。

    從肺生患者,身體脹滿四肢煩疼,心悶鼻塞等,肺主鼻故。

    從肝生患者,多無喜心,憂愁不樂,悲思嗔恚,頭痛眼闇昏悶等,肝主眼故。

    從脾生患者,身體面上,遊風遍身,痼癢疼痛,飲食失味等,脾主舌故。

    從腎生患者,咽喉噎塞,腹脹耳聾等,腎主耳故。

    五藏生病衆多,各有其相,當于坐時及夢中察之可知。

    
此第二明五藏生病之相,謂心肝脾肺腎五種增減不同,而起病患也。

    若欲知五藏病相,務須認識脈法,方能治病。

    善醫術者,巧知四大,謂上醫聽聲,中醫看色相,下醫診脈,但用功者,不須精明醫法,略得常識可耳。

    今略示五藏病相,若其脈洪直,是肝病之相;若輕浮,是心病想;若尖銳沖刺,是肺病相;若是連珠,是腎病相;若沉重遲緩,是脾病相;又面無光澤,手足無汗,是肝病相;面青白,是心病相;面黧黑,是肺病相;身無氣力,是腎病相;體澀如麥糠,脾病之相;委細如醫治家說,今不繁述。

    若五行相克,而緻五藏病生者,釋如正文,但須識得五行與五藏,及五根相屬相克之義。

    謂東方甲乙木,其色青,屬肝,主眼;南方丙丁火,其色赤,屬心,主舌;西方庚辛金,其色白,屬肺,主鼻;北方壬癸水,其色黑,屬腎,主耳;中央戊己土,其色黃,屬脾,主身。

    此明五根與五藏相克,故生病相。

    然又須知六神病相,若覺多惛惛,是肝中無魂;若多忘失前後,是心中無神;若多諸恐怖癫病,是肺中無魂;若多好悲笑,是腎中無志;若多諸回惑,是脾中無意;若多怅快,是陰中無精,此明六神中有病之相。

    當知五藏六腑,所生病患衆多,不勝枚舉,但亦各有其相貌,行者于坐時,及夢中察之可知。

     如是四大五藏病患因起非一,病相衆多,不可具說。

    行者若欲修止觀法門,脫有患生,應當善知因起。

    此二種病,通因内外發動。

    若外傷寒冷風熱,飲食不消,而病從二處發者,當知因外發動。

    若由用心不調,觀行違僻,或因定法發時,不知取與,而緻此二處患生,此因内發病相。

    
如是二字,乃承上起下之辭,謂前來所說,四大五藏病患,因起非一,或地大與水大共起,或水風二大共起,或三大共起,四大和合共起,故雲病相衆多,不可具說。

    ‘脫有患生’之脫字,作或字講。

    佛法之中,亦有五明之學,謂聲明、工巧明、醫方明、因明、内明,是則亦有學醫道一門也。

    大般若經雲:‘五地菩薩覺五明。

    ’内五明也。

    但世間醫生,診脈開方治病,不過是妄思妄測而已。

    然佛法雖非世間,而不離世間覺,故假世間之醫術,醫衆生之身病,喻如來所說之法藥,醫衆生之内心煩惱病。

    應知衆生種種病患,善識其所之因緣,于定發時,宜取則取,宜與則與,若不知取與,而緻四大五藏二處患生,此因内發病相。

     複次,有三種得病因緣不同。

    一者四大五藏增損得病如前說,二者鬼神所作得病,三者業報得病。

    如是等病,初得即治,甚易得差;若經久則病成,身羸病結,治之難愈。

    
二明鬼神病者。

    當知四大五藏病非鬼病,鬼病非四大五藏病。

    若言無鬼病者,邪巫之徒,一向作鬼治,有時得愈;若言無四大病者,醫方一向作湯藥治,有時愈,足征有鬼神病也。

    又如往昔舍利弗,在耆阇崛山中,入于金剛三昧,時有二鬼,從空中過,一名伽羅,二名優婆伽羅,彼遙見舍利弗,結跏趺坐,在然入定,伽羅鬼謂彼鬼曰:‘我今堪能以拳打沙門頭。

    ’時優婆伽羅鬼語之曰:‘汝勿興此意打沙門頭,所以然者;因此沙門,乃世尊弟子,聰明智慧,最為第一。

    ’是時再三言曰:‘我能堪任打此沙門頭。

    ’善鬼曰:‘汝若不聽我語者,汝便住此,吾舍汝去。

    ’惡鬼對曰:‘汝畏此沙門乎?’善鬼曰:‘我實畏之,設汝以手打此沙門者,地當分為二分,當暴風疾雨,地亦振動,諸天驚怖,四天王知,我等則不安其所。

    ’惡鬼聞之勿聽,善鬼便舍去,時彼惡鬼,即往打舍利弗頭,爾時天地大動,四面暴風疾雨,驟然而至,地亦分為二分,惡鬼全身堕地獄中,時舍利弗從三昧起,正衣往詣迦蘭陀竹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佛告舍利弗:‘汝今身體無疾病否?’答曰:‘體素無患,唯苦頭痛。

    ’世尊便告曰:‘有伽羅鬼手打汝頭,若彼鬼手打須彌山者,便分為二分,幸汝入金剛三昧,仗此三昧神力,故無所傷害,否則危險極矣。

    ’此因緣出增一阿含經,甚為詳細,故知鬼神作亂,亦能生病也。

    三業報病者,或專由先世宿業而生病,或因今生破戒,發動先世罪業而成病。

    但業力成病,還約五根知有所犯,若殺罪之業,是肝眼病;飲酒罪業,是心口病;淫欲罪業,是腎耳病;妄語罪業,是脾舌病;若偷盜罪業,是肺鼻病;破毀五戒之罪業,則有五藏五根病起,若業報謝滅,病乃得差;然亦須知今生嚴持禁戒,亦可引動先業而生病。

    若有重罪,理應受地獄重罪,而人中輕償,但頭病即除罪,此約業欲遷謝故病也。

    當知如是鬼神業報魔等病,初得治之甚易,久之則病成,如樹之根蒂固,欲拔之甚不易也。

     二明治病方法者。

    即深知病源起發,當作方法治之。

    治病之法,乃有多途。

    舉要言之,不出止觀二種方便。

    雲何用止治病相。

    有師言:但安心止在病處,即能治病。

    所以者何?心是一期果報之主,譬如王有所至處,群賊迸散。

    
第二使行者知治病方法。

    謂四大五藏病,以何法而治;鬼神病,以何法而治;業報病,以何法而治;既深知病源起發,當作種種方法治之,但各種病,對治不同。

    若行役飲食而緻病者,此須方藥來治;若坐禅不調而緻患者,仍須坐禅善調息觀而治之,非湯藥所宜;若鬼魔二病者,須深克以觀行之力,及大悲神咒力治;若業報病者,當内用觀行力,外加懇誠忏悔,乃可得差,諸多治法不同,務須善得其意,切不可操刀把刃,而自損傷也。

    然若依經律論所明治病方法,則多多無量,舉要言之,不出止觀二種方便。

    以止觀二法,乃愈病之阿伽陀藥,誠萬病總持之大陀羅尼也。

    所言以止治病相,有古師雲:‘但安心止在病處,即能治病。

    ’謂随諸病處,谛心止之,不向外馳,于三日之中,無有異緣,一切諸病,無不得差。

    所以者何下,明其所以,謂心是一期果報之主,如王有所至處,群賊迸散。

    心如王,病如賊,若心王安在病處,賊病自然消亡矣。

    又如開門則風來,閉扇則風靜。

    若心緣外境,如開門,止心痛處,如閉扇,理所然也。

     次有師言:臍下一寸名憂陀那,此雲丹田,若能止心守此不散,經久即多有所治。

    有師言:常止心足下,莫問行住寝卧,即能治病。

    所以者何?人以四大不調,故多諸疾患,此由心識上緣,故令四大不調;若安心在下,四大自然調适,衆病除矣!
此乃明以止治病方法。

    又有一位大德所言:臍下一寸,名憂陀那,此雲丹田。

    臍者,即肚臍也,在腹面之中央,凡小兒初生時,系于胞衣者,謂之臍帶,帶所脫處,即臍也。

    丹田者,即修煉内丹之地也,黃庭外景經中雲:‘丹田之中,精氣微。

    ’一說丹田有三,在臍下者為下丹田,在心下者為中丹田,在二肩間者為上丹田,今所明即下丹田也。

    行者若能止心于此,守令不散,經久即多有所治,以其丹田乃是氣海,能銷吞萬病,若止心于此,則氣息調和,故能愈疾。

    當知行者,不特守心丹田能除諸病,而系心腹臍,亦可以治愈諸病。

    何以言之?如溫師雲:‘系心在于臍中,猶如豆大,解衣谛了取相,後閉目合口齒,舉舌上齲,令氣調均,若心外馳,則攝之令還,不令馳散,若念不見,複解衣看之,熟取相貌,還如豆,則無病不治,無疾不愈也。

    ’然外道亦有此法,但彼執以為究竟,即根本錯誤也。

    又有師言:‘常止心足下,即能治病。

    ’以吾人所生諸患,皆由四大不調。

    四大不調,悉由心識上緣,心使風,風動火,火融水,水潤身,是則上分調,而下分亂,以緻諸患迸起。

    心若緣下,則如吹火下溜,飲食消化,五藏順而四大亦調順矣。

    如古時有一老翁,壽高九十有餘,人問其故,答曰:‘吾别無他術,即每于寝間,以水濯足,故緻此耳。

    ’若單洗足,可以治病,止心于足,最為良治,屢有深益,吾侪宜常用焉。

    但安心足下之法,外道目之為湧泉底洹,謂能直沖于頭頂泥洹中,此即邪說之一也。

     有師言:但知諸法空無所有,不取病相,寂然止住,多有所治。

    所以者何?由心憶想鼓作四大,故有病生,息心和悅,衆病即差。

    故淨名經雲:何為病本?所謂攀緣。

    雲何斷攀緣?謂心無所得。

    如是種種說,用止治病之相非一,故知善修止法,能治衆病。

    
夫吾人為講道論學,宏揚佛法,何訣醫學為?蓋現欲了生脫死,克證佛果,必須假此四大幻有之身而修,方能克證,若無此身,即不能修道,所謂借假以修真也,故須四大調和。

    若一大不調,則有一百一病;若四大不調,則有四百四病同時俱起,即被病魔所娆,焉能用功?古人雲:‘心安則道隆。

    ’若身有病,心不安,則道何能成就?故吾人對于治病常識,不得略略識知,但不可執著。

    故又有師言:‘但知諸法空無所有。

    ’了知凡所有相,皆是幻矣!一切諸法,法法皆是無相,故如是寂然止住,不取病患之相,則病多有所治。

    何以故?每見貧人,體多強壯,富者則多羸弱,此即多吃藥之緣故。

    當知此身不實,幻妄稱相,何須執著,但須寂寂然,湛湛然,一心一意,安住于禅定之中可也。

    永嘉雲:‘放四大,莫把作,寂滅性中任飲啄。

    ’即此義也。

    維摩雲:‘何為病本?所謂攀緣。

    ’因執故,所以攀緣。

    因攀緣故,有所得,有所得則有病。

    若欲求無所得心,須斷攀緣,欲斷攀緣,不生執著,最為要緊。

    雲何斷攀緣?謂心無所得也。

    二祖雲:‘覓心了不可得。

    ’楞嚴經中七處征心,非内外中間,乃至心無所著,如是等即斷攀緣之證。

    所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為以止治病之根本方法,但以止治病,其法非一,是故善修止法,能治衆病。

    嗟呼!世間醫藥,費财多工,而又苦澀難服,多諸禁忌,将養惜命者,死計将餌,今無一文之費,又無費半日之工,且無苦口之憂,恣意飲啖,而人皆不肯服之,所謂庸者,不别其貨,故韻高而言和寡,吾甚傷之。

     次明觀治病者。

    有師言:但觀心想,用六種氣治病者,即是觀能治病。

    何等六種氣?一吹、二呼、三嘻、四呵、五噓、六呬、此六種息,皆于唇口之中,想心方便,轉側而作,綿微而用。

    頌曰:
心配屬呵腎屬吹 脾呼肺呬聖皆知 肝藏熱來噓字至 三焦壅處但言嘻 其次明以觀對治諸病。

    上言以止治病,其法非一,今以觀行治病,亦多多無量。

    有師言:‘但觀心想,用六氣治,即能治病。

    ’所謂觀其能,不觀其所也。

    言六氣者:謂吹、呼、嘻、呵、噓、呬之六也。

    然此六氣,但取呼吸帶聲,出氣為治,不全用字體為義也。

    治五藏者,應于牙齒唇舌調停而出,全以想心方便,轉側而作,勿令有粗暴氣息,綿綿密密,微細而用耳。

    當知此六氣,力用最大,能遍治四大五藏一切重病。

    若身冷則用吹,如吹火法;熱用呼,如呼冷風然;百節病痛用嘻,考摩诃止觀乃用熙,其字音同也,用此亦能治風;若心煩脹,上氣用呵;若痰痼用噓;若身體勞乏,則用呬。

    若六氣治五藏,則噓治肝,呵治心,呼治脾,呬治肺,吹治腎。

    又六氣可同治一藏,藏中有冷用吹,有熱用呼,有痛用嘻,有煩用呵,有痰用噓,有倦乏用呬,餘四可解。

    用六氣者,謂以口吹去冷,鼻徐内溫,安詳而入,切勿令其沖突,于一上坐時,則須七過為之,然後安心,安心少時,複更用氣,此是用氣之治病意義也。

    若約五行各各相克,用六氣而治者,詳如摩诃止觀病患境中,閱者往尋可也,故頌曰:‘心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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